礼,谢昭宁余光瞥见,手掩在袖中忙不动声色轻扯住他衣摆,阻了?他动作。
“是,谢陛下。”谢昭宁再行大礼,跪伏于地与?连凤举沉声道,“臣先行告退。”
他起?身微一踉跄,手掩在胸前,面色苍白、嘴唇青灰,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连璋匆忙搀了?他一把,见他脸色实在难看,也顿悟如今着实不是个与?皇帝争辩的好时机,遂垂眸隐忍不发,扶着谢昭宁出了?殿门,夜色之中往羽林殿中回去。
陈宝闻讯挑着灯笼站在宫殿门前频频探头远眺,待瞧见二人?过来,一声惊呼:“殿下!”
“喊甚么?进去再说。”连璋神色不豫,肃声斥他。
陈宝吓了?一跳,胡乱点了?头,瘪着唇一副泫然?欲泣模样,从?他手中接过谢昭宁,仔细将其?扶回了?寝殿中,令其?在床边坐下。
谢昭宁胸前颈侧汗湿一片颇显狼狈,后背又鲜血淋漓尤显可怖,怕是方才几番跪拜之时扯到伤处,血液复又从?裂开的伤口不住流出,他半边身子已有些?微冰凉。
陈宝胆战心惊得与?连璋先替谢昭宁小心宽了?衣,着他趴在床榻之上等?候太医。
谢昭宁散了?发髻,一头长发松松扎成一束侧搭在他枕头旁,裸着肌肉紧实的背脊,背上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缓缓透出苦涩药香。
他形容略有憔悴,半陷在软枕里朝外侧着,露出一道挺直漂亮的鼻峰与?颧骨上一颗朱砂小痣,映着室内昏暗烛火,越发衬得他面色苍白如纸,脆弱又漂亮。
不多时,太医拎着药箱到了?,问脉听诊,与?他拆开纱布,清洗了?伤处重新?敷过药,又开了?补血养气的方子着陈宝去煎熬。
“伤处倒不十分碍事,休养个把时日便无?大碍,只殿下内腑受过重创,原需好生静养。”那太医交代完立时退下。
一时间,殿内空空荡荡、落针可闻,唯余连璋沉默守在谢昭宁床头侧旁,神色明显担忧。
“你也是胆大,明知前朝有备而来,还敢丢下禁军一人?去追。”连璋静过半晌,方才兀自往谢昭宁床头坐下,剑眉紧蹙,冷声不豫狠狠道,“霍长歌早晚害死你。”
谢昭宁闻声侧眸看他,见他紧张关?切之余,面上确实难掩痛恨神色,一瞬微有怔忡,不由忆起?当年旧事。
他俩儿时如亲手足般一脉同气,连璋虽只大他一个时辰,却确实做足了?兄长模样,护他得紧,从?未当他是非血亲的兄弟而慢待过。
谢昭宁幼时好动怕热,屋里又待不住,夏日里常爱在池塘边上趴着撩水玩儿,连璋便总被迫与?他一道出门,一手握着书卷烈日之下心不在焉得念,一手紧张兮兮揪着他衣裳一角生怕他一不小心掉进池中去,素来把他护得滴水不漏,将他勿论交于旁的甚么人?俱放心不下。
甚至于,只因谢昭宁颇好武艺,连璋便自觉陪他一同往武英王处晨起?习武,压着喜静的惫懒性子,积时累日练就了?一身不伦不类的武艺。
若非当年连凤举那诛心般的离间计,他二人?原也不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来。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