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推开,昏暗无光的卧室内男人依然熟睡,呼吸均匀。
她小心走进,将托盘放置一边,脱了鞋上床,再钻进他怀里。
男人紧皱的眉心舒展开,睡梦中也?依然下意识将人抱进怀中。
林秒亲亲他下巴,“早安,老公。”
林秒请了两周假。
靳微开始进入公司工作,靳修云也?恢復正常上下班,一切恢復如常,只是在一家人齐聚吃晚饭时会怔滞片刻,然后慢慢接受主位上的人再也?不会出?现这件事。
周五,靳修云陪她去做第一次检查。
结果毫无悬念,宝宝快八周,已经初具人形,还听不见心跳,却已经可以看见原始心管博动,强劲有力,生命力顽强。
从医院出?来,靳修云坐在车里,盯着那张b超单看了许久许久。
林秒不忍打扰,静静靠在他肩膀,陪他一起看宝宝人生中第一张照片。
她问:“是不是很神奇,这是我们的孩子。”
靳修云伸手摸那黑乎乎的一团,柔声回答:“是。”
再把单子对折,再对折,每一个角对齐,放进贴近胸口的西装内层口袋。
动作与?眼神珍视。
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有孩子,也?许是因为那个传言,也?许是父母早逝,他对于婚姻对于家庭从来没有幻想,更别?说和一个谁孕育下一代,他害怕负担不起这份责任。
但阴差阳错结了婚,他渐渐发?现,也?许他心底一直渴望有一个完整家庭,渴望一个叫做“家”的地?方,他开始想要负起这个责任。
中间发?生许多事,有快乐有遗憾,兜兜转转走到今天?,他失去外公,失去爷爷,但上天?可怜他,送来她,送来这个孩子。
靳修云转头,望向眼前干净漂亮的女孩,她二十五岁不到,本该是追求梦想的年?龄,却愿意为他主动“暂停”一年?,承担生育那些有形或者无形的痛苦。
他想,这辈子即便停在这一刻也?值了。
靳修云揽过人,在她耳边低声:“林秒,我爱你。”
“我也?爱你。”
虽然知道胎儿还在发?育,但他仍不敢抱她很重,每天?晚上连翻身都小心翼翼。
不仅睡觉,后来一周,林秒觉得自己仿佛被当成“废人”对待,衣食住行他通通操心,害怕她出?一点意外。
林秒理?解他的小心与?担忧,每次都好好听话,她做不了什么,但是起码可以不让他担心。
两周假期结束,他跟着一起去英国。
她怕影响公司工作,想等过段时间稳定后再让他去,他不肯,偏要跟过去。
后来的日子他时常两地?跑,昨天?还在北城,今天?已经在伦敦。
林秒问他累不累,他说不累,如果每天?只能?通过电话与?视频看见她,那样他会更累。
她没了办法。
关?于课题教授依然想让她做负责人,但林秒推拒了,她确实无法分更多的心在课题上,强行接过对课题组成员都不公平。
她专心学习,学习之余忙着跟进给?外公的博物馆,跟着伦敦数一数二的设计院与?建筑团队,来自于实践中的收获同样多,日子十分充实。
每天?像上下班一样按时出?门按时回家,这是靳修云规定的,他在的时候会接送,不在就让人接送,完全不允许她加班熬夜之类。
林秒开玩笑说他专製,他一本正经回:“我如果专製就会让你休学好好待在国内,门都不能?出?。”
又骂他资本主义,他笑说:“我不挣多点钱怎么养小公主?”
她也?笑:“不一定是女孩呢。”
国外查性别?不难,但他们没有去查,俩人意见一致,无论男孩女孩都行,他们想要“拆盲盒”的惊喜。
他说:“女儿富养,儿子穷养,如果是儿子,等他大一点看要不要把他送去我之前待过的军校,男孩子还是得有点气魄。”
林秒内心为这个可能?是男孩的娃吸了口气,可转念一想,要是有个像他一样的男孩,会开飞机会跳伞会各种各样技能?,再加上他那双蓝得纯粹的蓝眼睛,那一定很酷。
这样想着,林秒不心疼他了,是要吃点苦头才能?像他爸爸那样。
月份渐大,胎儿逐渐平稳,林秒这才跟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
好朋友们纷纷恭喜,于是三个月大的宝宝收获了很多“干妈”。
四个月大的时候,靳修云开始给?宝宝做胎教,抚摸或者说故事。
林秒常常觉得惊奇,无法将眼前这个耐心说童话故事的温和男人与?先前叱咤商场的那个靳总相?比,她觉得这不像他,但又的的确确是他。
于是她忍不住说:“靳修云,我觉得你现在充满父性光辉。”
男人抬头看过来,好笑说:“我记得没这个词。”
“差不多意思。”
然后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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