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太难了。
全身上下都叫嚣着想要依赖他,可是她心里越是这么想,越是往后退却。
她不相信曾子夏。
她也不能拖累他。
「袋袋,」曾子夏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讲给我听?」
害怕被厌弃,害怕离别,害怕丑陋的自己,害怕对他密不透风的依赖。
那都是见不得天日的东西。
若是曾子夏也会苦苦挣扎于泥淖,她一定义无反顾地第一个扑向他,抱着他度过每一个难熬的夜晚,若是她拥有很多爱,她愿意都分给曾子夏,但是曾子夏并不苦,他对一切事都如同闲庭信步般应付自如。
她不知道自己能帮他做什么。
她甚至都无法为自己做些什么。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他垂下头,轻轻叹息,「袋袋,那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她嘴唇颤抖,几度开口想告诉他,有的时候,爱很肤浅,不爱很复杂,而我,沉重,臃肿,脆弱,崩塌。
她无言又心事重重地走在前面,曾子夏便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
他们路过一家街角的服装店,她停住脚步,一直一直盯着它看。
「我想带你来的,差不多就是这条街。」曾子夏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建筑,分外好脾气地拽了拽她的袖口,「怎么了,想进去逛逛吗?」
她摇摇头,他低头看她的眼神太温暖,让她不敢多看。
吸引她的是这街角。
店铺本身就是很美好的东西,凭空造出一个家,为世上恰好碰见的零星几个人遮风挡雨,努力又辛苦的静待那些能来光顾的人群,有的蓬勃生长,有的苦苦支撑,有的奄奄一息,有的……
有的让她也很想要。
她在灯光通透的玻璃橱窗前转身看向曾子夏,「其实,我……」
「什么?」曾子夏很耐心地等她的下文。
她低下头,「今年年后,我想辞职。」
「怎么了?」曾子夏走得离她近了些,「同事们为难你了吗?」
她确实敏感。
在公司里总能捕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私语声,还有老板话里话外小心翼翼的试探,这些皆和她认识曾子夏有关。
「我只是不属于那里。」
她说完有些释然,甚至还对曾子夏笑了笑。
她只是不属于那里,那里是她暂时的收留所,可她无法永远停留在那里,变得机械,庸碌,将她最宝贵的相遇摆在台面上,成为众人指指点点的谈资,笑料。
曾子夏理了理她的头发,「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就是……」她重新打量着这街角的上上下下,「我也不太清楚。」
「袋袋,」他凑的更近了些,「因为你想信任我,把自己的事情说给我听,让我弥补你的不自信。」
「袋袋,我怎么可能让你失望。你说你不属于那里,但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就永远能找到你的家,所以袋袋,你属于我吗?」
他将步步后退的她勾到怀里,「袋袋,你还可以更任性一些。」
他低头吻住她,轻柔的触碰又放开。临近夜晚的灯光将他的眼睛映得亮晶晶的,「袋袋,每一步都可以慢慢来,不要逼迫自己,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支持你。」
在她心里,爱牵一发而动全身,干净得像块不出世的水晶,内敛得像个深埋地底的秘密。
是有且仅有世界上唯一的两个人才知道的事。
她回抱住他,嗅着他怀里的味道,将他搂得很紧,断断续续地,卑微,又近乎乞求,「我……我能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话问得多余。」曾子夏话里有些自嘲的笑意,「明明是你一直在推开我,而我苦苦纠缠你。」
「袋袋,那我呢?我能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们明明说的,不是一回事。
你是知道的吧。
「那我能吗?」她有些渴望地看向他,「我能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就是你的心结吗?」曾子夏握住她的手,说得郑重其事,「能,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但是,但是……
她抓着曾子夏胸前的衬衫,有些难过。
「但是我无法相信。」
「是无法,还是不敢?」曾子夏捧起她的脸,无比认真,「袋袋,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她低下头,手紧紧攥着。
夜晚的风吹过她,有些冷。
接着她又落入了铺天盖地的温暖黑暗和密密实实的怀抱。
「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袋袋,告诉我。」
她的肌肉一点点松懈下来,瘫在他怀中,用最无耻的方式汲取着温暖和安全感。
希望他能够永远,永远,这样抱着她。
「我……不想要朋友,曾子夏,我不要当你的朋友。」
她说出这句话,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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