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操控下匍匐前进,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微操着,瞄准镜内突然出现敌军目标,下一秒小人就毫无防备地被爆了头,他有些懊恼地摔开鼠标。正准备重开一局,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看,云栀竟还站在原地,半晌没出声。
他熄灭电脑,窝在座椅里,捏着嗓子问:“你来干嘛呀?”
“不干嘛,你玩你的。”
“不干嘛是干嘛?”他坐在电竞椅里原地转着圈,故意打趣她,“向云栀,你不会是老师留的那两道题解不出来吧?”
云栀切了一声,不屑地说:“作业我早写完了。”
陆漭际滴溜着眼珠子,开玩笑说:“那你替我一并写了吧,反正你呆站着也没事干。”
话音刚落,云栀径直伸出手来,他下意识地捂着头闪避过去。
“好好说话,别动手!”
云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拿来啊,作业本,还有,笔!”
“啊?向云栀,你没吃错药吧?”
“不要我写?那算了。”
“写写写,来来来,我位子让给你坐。”他屁颠地站起身让了位置,然后跑出房间,狗腿地端着果盘回来,“云栀,渴了吗?吃点草莓吧。”
“云栀啊,字写丑点嗷。”“云呐,不用写这么多步骤,跨两步。”“云啊,长大了会体贴人了。”
这么多年,云栀早练就了把鸡当空气的本领,她只顾着低头写,完全不理会他。迅速翻过两页,她看了眼时间,决定放慢速度写。
快九点的时候,客厅的大门传来一声响,云栀欣喜地回头,用力摇醒了陆漭际。
“嗯?写完了?”
“鲁莽鸡,我听到你家大门响了,是不是来人了?”
“几点了?”
“九点不到。”
“哦,我妈出门打麻将去了。”
云栀有些失望,但依旧不死心,催促他出去看看。陆漭际挣扎不过,只得起床,顾不得拖鞋穿反,在客厅里逛了一圈,搜刮了点饼干回来。
他进门就问:“云栀,你是在等我哥吗?”
云栀有些心虚,急忙否认道:“没有啊,你想太多了吧。”
“哦。”陆漭际拆了包饼干,突然欣喜地凑过来,“唉?你写完啦。”
“嗯。”
“哈哈,好好好,明天早上不用吃炒面了。”校门口的炒面店是他赶作业的驻扎据点,老板都眼熟他了。
“对了,陆漭际。你哥一般几点下自习啊?高三好可怕呀。”
“九点四十,到家快十点。”
“感觉好辛苦呢。”
“是呀,我半夜爬起来上厕所,时常见他房间还亮着灯。”
“天呐,然然哥作业写不完吗?”
陆漭际点点头,突然放软声音说话:“云栀,我怕等我上高中,连觉都睡不成。咱两以后一直上同一所学校好不好?你帮我分担作业,我给你买可爱多。”
“做梦!”
“考虑一下嘛,我不会亏待你的。”
“可是你不仅在我杯子里放盐,还往我桌里放蜘蛛。”
“不是都让你报复回来了吗?我保证,以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成吗?”
“不干。”
“好吧。不过,云栀”
“又怎么了?”
“你怎么还不走啊,我都困得睁不开眼了。”
“咱们打会扑克牌吧!”
“啊?又不是过年打什么好吧!”
云栀收回白眼,熟门熟路地从他的柜子里掏出扑克牌,拉着他打了几把斗地主。陆漭际跟吞了蒙汗药似的,头直点,云栀正琢磨着是拆对2还是出大王,对面的人已经一头栽进了纸牌堆,睡死过去。
云栀放下牌,熄了灯,回到自己的家里。
妈妈听见动静从卧室走出来,冲了杯热牛奶,催她赶紧喝完睡觉。云栀洗漱完,在妈妈的眼皮底下躺好在床上,合上双眼。过了一会,开关清脆地响了一声,房门轻轻地合上,门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
漆黑静谧的室内,云栀悄悄地睁开双眼,赤脚下了床,蹑手蹑脚地将椅子搬到窗前,她穿着单薄的睡裙坐在那里,盯着窗外,久久未动。
城市的夜晚没有星星,辉煌的光亮来自于地上人间,她呆在密闭的屋子里,听不见风声,摸不着月色,她望向路边几处阑珊,等着她心心念念的人走进眼睛里。
云栀不停地看时间,他该下课了吧?这会儿应该在路上了吧?到哪了呢?不会是拖堂了吧?
九点五十五分,陆枞然骑着车出现在楼下,穿行在婆娑的树影中,沿路成列的灯光让他的身影明明灭灭,云栀的目光紧张地追随着他,她没敢站起身来,怕被发现。
他的校服哪怕是在夜里都白得发光,十分醒目,哪怕隔着很远看不清他的面容,她都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描摹他柔和的眉眼。
云栀在黑暗里坐到手脚冰凉,这短暂的几秒,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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