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础清和孟础明两兄弟七嘴八舌地将今日在汝昌侯府发生的事情给齐九郎说了一遍。
齐九郎听完,将揽在粉头腰上的手收回来,问:“那先前嫁给晏辞又和离的那位孟娘子,是你们孟家几房的?”
孟础明道:“就是今日被赶走的这个三房的啊,我三叔家的,堂妹。”
齐九郎一拍大腿,想说话,忽又想起接下来的话不便让这些粉头旁听,便吩咐她们出去。
粉头都退下后,齐九郎道:“你们二位有这样一位堂妹在,还在四处托人求差事,岂不是坐在金山上哭穷?”
孟础清与孟础明面面相觑,凑上前急切道:“齐兄此话何意,还请明示。”
“这还要怎么明示?昨日在曲江池畔,贺砺为了你们这位堂妹,与晏辞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把人都踹进了曲江池,你们没听说吗?”齐九郎手指头点着几案道。
孟础清与孟础明还真没听说,一时间都惊讶得不行。
齐九郎道:“你们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有了昨日这遭,再结合今日你们说的贺砺为了你们三叔一家被张家薄待不惜与张家翻脸之事,你们这位与晏辞和离的堂妹,就是金山啊!”
孟础清受了点拨,点头道:“这样说起来,是没错了,这贺六郎在贺家出事之前,与我三叔家的堂妹是有过一段口头上的婚约的。只是贺家出事的时候,贺六郎十四岁,我那堂妹才十一岁,八年过去,我那堂妹嫁过人又和离,我们实在想不到这两人的缘分还能再续上。”
孟础明道:“苗头已经很明显了,今日在汝昌侯府,贺砺也只对三叔假以辞色,对我们阿爷都爱搭不理的。”
“只是,三叔家与贺砺的家世本就天差地别,七堂妹又嫁过人,这样的身份,恐怕很难给贺砺当正室啊。”孟础清纠结道。
“便当不成正室,当个侧室,只要她在贺砺面前得宠,你们哥俩的好处,那也是源源不断的。”齐九郎道。
“不不不,那指定不成。”孟础清在齐九郎疑惑的目光中道,“你是不知,我那三叔虽是没什么本事,但他疼爱女儿那是全家族都知道的事。当年我那堂妹与晏辞的婚事,要不是我祖父祖母用孝道压着,他还要反对呢。他是绝不可能让七堂妹去给贺砺做妾的。虽说如今我祖母还健在,但做祖母的总不能强迫儿子把孙女送给权贵去做妾,那样传出去也太难听了。”
孟础明在一旁补充道:“而且现在贺六郎也没露出想要纳七堂妹做妾的意思。”
齐九郎叹气道:“我说你们哥俩的脑子怎么就不会拐弯呢?要是他们你情我愿的,还有你们什么事?要的就是现在这情况,一方想要,一方不给,才有你们兄弟表现的机会嘛!贺砺定然也知晓,他想纳你们堂妹做妾是有难度的,虽然他贵为卫国公,若你们三叔执意反对,他也没有强纳的道理。若是你们哥俩能让他得偿所愿,还怕他没有好处给你们?”
孟础清低声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们生米做成熟饭?”
齐九郎凑过头去道:“对,只要你们能让你们那个堂妹在卫国公府过上一夜,再将此事宣扬得满城皆知,到时候只怕你们那个三叔,就得求着贺砺纳你们堂妹为妾了。”
“可是这样的话,就会得罪三叔一家了。”孟础明望着他兄长孟础清道。
“诶?你怎么分不清主次轻重呢?得罪你三叔一家有什么要紧,这件事,只要贺砺领你们的情,你们的目的就达到了。”齐九郎端起酒杯道。
孟础清思虑着缓缓点头:“齐兄说得没错,我现在反而担心贺砺他不领情。要是这样,那可是双方都得罪,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别人把你喜欢的女子送到你床上,你睡她的后果最差无非是纳她为妾,换你你不睡?”齐九郎问孟础清。
孟础清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举杯与齐九郎相碰,道:“说得有理,都是男人嘛,谁还不清楚谁了?此计可行,若成功,改日必重谢齐兄。”
齐九郎道:“好说,好说,只要你们兄弟攀上了贺砺这棵大树后,别忘了我们今日的交情就行。”
三人重新叫粉头进来陪着,继续推杯换盏不提。
第20章
三月初五, 圣人视朝。
上朝没一会儿,在太子左监门率府任副率的闵安侯晏阅便当朝上折,状告卫国公贺砺无故殴打其长子晏辞致其重伤。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似是不明白这个流放了八年刚回到长安的表弟为何这般能惹事。当街射伤姜玉昆的风波过去了才没几天呢。
“卫国公,怎么回事?”他面色沉稳, 语气呈现出一种不偏不倚的平静。
贺砺出列,向皇帝拱手道:“回圣上,是晏辞先对臣出言不敬,臣才小小地教训了他一下。他也不是没还手,伤重,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没想到这般小打小闹也值得晏副率特意捅到圣上面前来, 太子左监门率府的差事这般清闲的吗?”
“贺大将军,请你不要混淆视听,明明是你欺人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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