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到的每一寸都是痛的。
“说说吧,为什?么盗墓,受谁指使?”
“咳咳……将、将军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曹嶙扶着?脖子,脸色难看得吓人,喉咙间发着?灼烧的热,他用嘶哑的声音费力说话,“无人指使……只我偶然间知道了窦仙翁的墓是个风水宝地,我进?去不过为了……嗯嗯,给我那便宜弟弟找个好的归宿。”
顾青坐了下?来,双腿搭在案上:“听起来还真是兄恭弟谦,你那个蓬头历齿的老爹听说了你杀你弟的消息,一定?很欣慰的吧。”
曹嶙瞳孔一缩,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听不得曹霖是他杀的这样的话,喉咙间火辣传到心口,顿疼顿疼,他弓着?腰,哑声笑起来,有些前功尽弃的意味:“是啊,他们一定?很欣慰……”
顾青的眼睛眯了起来:“窦和?的尸体弄到哪去了?”
“谁知道,随便一个乱葬岗吧。”
“也不怕折阳寿。”
曹嶙嗤了一声:“不过一个弄虚作假的道士,难不成将军也信长?生不老那套,以为那姓窦的真是大罗金仙转世吧。”
顾青抓住他这句话里的蹊跷:“你怎么知道他是假道士?你是真不信鬼神,还是……在墓里,看到了什?么?”
曹嶙微微一顿,只很快,又?调整了表情:“将军怕是多虑了,我没看到什?么……曹霖死后,我彻夜难眠,经常请道士来家中驱鬼,却没什?么作用,我推己及人,就觉得窦和?也是个假道士……不过,他也不一定?是假的,毕竟这可?是先帝亲封的仙翁……”
顾青的手指在桌案上起起落落:“所?以你盗墓真就只是为了弟弟、为了心安,这么简单?”
“当然,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我又?不缺银两。”
顾青冷笑:“若只是为了给令弟求一个风水宝地,怎么还把窦和?玉扳指偷出来了?”
曹嶙知道顾青要问这事,信口答来:“这东西就戴在窦和?手上,我把人扔到乱葬岗时,担心有人盯上这死人的行头,就把人脱光了,这玉扳指如此不寻常,我怎敢留下??”
“既然如此,这东西又?为何会?出现在惠山山道,被人劫去?”顾青这一问一答,几乎步步紧逼。
“四爪八蟒,这可?是国公爷才能戴的东西,我不要命了才敢留着?,况且若是叫人发现,我那弟弟还能安心躺在那里吗?将军,我比谁都怕被人发现……我好容易从文平那个地方出来,还成了魏家的女婿,我比谁都惜命。”曹嶙说着?,微微一顿,眼睛眯成一条缝,“……惠山?我不懂将军在说什?么。”
其实曹嶙说的不全是假话,只这玉扳指,确实是他从墓里额外带出来的东西,他原以为把这东西献给魏硕,魏硕会?高兴,没想?到魏硕勃然大怒,警告他还有旁的什?么,一概交出来,他要拿去销毁,说要是被发现,他们都得玩完。
曹嶙自是不疑有他,他也的确就拿了这一个扳指。
今日若不是顾青说起,他还不知竟是查到了这个扳指上,曹嶙后知后觉就笑,不过是个知府罢,竟还敢做个国公梦。
人和?人当真不一样,比如他,生在一个小县城,读了十来年不过是个秀才,而?有的人呢?生下?来便什?么都有,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明明是自己惹出来的祸事,却可?以毫发无伤、明哲保身?。
顾青道:“当真是滴水不漏。”
确实是滴水不漏,只这滴水不漏的人不是他罢。
曹嶙往后一躺,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将军,你是审不出什?么的……我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怕都活不过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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