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弋阳王早在两年前就把他的几个孙子都送到了敏月郡主身边让她教养。弋阳王此番是真的为王府承继考虑。”一旁另一个女子忽然一笑:“让敏月郡主教养他孙子?那不还是让孙子承爵的意思?”“此事弋阳王并未言明,不过敏月郡主年过二十还未招婿,怕是弋阳王确实有这个打算。”
“挺好。”万俟悠笑了笑,“儿子不顶用,就选个最好用的女儿暂时顶了爵位,等孙子长大了再交给孙子,相较于把女儿嫁出去,这不过是换了个用法儿。”万俟悠看向后面那个冷笑的红裙女子:“桑中书,你写个圣旨,今年冬至朕祭天之时让弋阳王府的敏月郡主来陪祭,再把淅川郡王和昭武郡王也招来。”“是。”桑问经连忙将此事记下。万俟悠又拿起了一本奏疏,嘴里说:“荆知事,你们通政司也多做点儿正事儿,我让你们寻访的能人异士如何了?”当初那个能为了对抗叛军跳下大渠的女子如今已经是通政司知事,听见陛下的话,她连忙说:“陛下,通政司在全国共找了六十余名能下地谷之人,都已经送去了朔州,至于陛下说的会降妖除魔之能的……我等一一试过了,都是骗子。”装神弄鬼方面,邢越自己也是个行家里手。“我翻前朝史书,这种能人挺多的呀,不是还有人做到了将军么?怎么现在连个真货都找不到了?”听见陛下的抱怨,一个一直低头写东西的翰林抬起了头:“陛下,根据各种野史记载,数百年前那等能人异士确实很多,能御剑飞行、能引天火落地、能迷人心智,可这些人都被还圣元君杀了。”一时间,殿内众人都抬起头看向陛下。她们陛下,可是传说中的还圣元君转世啊。绕了一圈儿锅却回到了自己的头上,万俟悠摸了摸鼻子:“莫翰林你真不愧是本朝 公主请登基(二十九)因为天上有落雪,万俟悠又召了京兆府尹来问今年冬天繁京城里的屋舍修缮之事,还有公学堂、积善堂和抚幼堂的相关。公学堂是万俟悠这几年间在繁京、玉州、朔州等地新建的学堂,凡是十五岁以下的少年男女都可以去入公学堂识字,前两年是不收钱的,不仅不收钱,每日还包管一顿饭,要是学过了两年,可以掏钱继续读“吏科”,要是没钱,只要能在经学、算学、律学三科中任何一科考得前十,也能在公学中继续读两年的“吏科”,有了四年的书本打底,也足够这些人去考个小吏。现在吏部每年都会招一批“外派吏”,数量不少,这些吏员跟着各地的选官前往各地,不仅吃的也是官粮,到了地方上也能帮着各位选官做事,省得朝廷选派的地方官到了地方之后就被当地豪族压制得不得动弹。积善堂是专门照顾无依老者,抚幼堂则是收留孤儿,这两处不是万俟悠首创,大启太祖立朝的时候,繁京就有了这两处,可是随着朝政废弛、拨款难继,到了先帝的时候这两处都已经名存实亡。万俟悠为了整治吏治裁撤不少的无用衙门,这两处,却被她从尘埃堆里捡了出来,重新打扫收拾。京兆府尹宋霭今年也快六十了,在京兆府尹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六年,想想他能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还稳坐京兆府,就知道这人是有些本事的。他最大的本事,就是一个字——稳。就像他提前备好的这份奏疏,朝廷的拨款、京兆府的调拨、各处府上给这三处的募款都有多少,如何分配,提前修缮花了多少,又有多少是学子、老人、孤儿过冬的,备了多少炭、多少米、多少厚衣厚被,每一笔都有来有去,清清楚楚。“宋府尹,朕每次看你这奏疏,都觉得站在朕面前的人不是你,而是几十个老吏。”宋霭低着头,脸上挂着笑:“陛下觉得微臣这账算得扎实,微臣可当不起这等夸赞。”“担得起,怎么担不起?这繁京城有你镇着,朕一贯是放心的。”穿着一身银朱色对襟大衫,万俟悠一边看奏疏一边说:“这几年繁京城的冬天比从前冷了不少,夏天的雨水倒是少了些。”确实如此,繁京一地从来是夏日多雨,冬季不寒,是北方难得的四季合宜之地,这些年夏天越来越热,冬天越来越冷,从前那种繁丽妩媚的气象都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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