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运之乱,写点让陛下能拿到手的钱,要是能让陛下转向别处,咱们这儿也轻省些。”包括柳朝妤在内的四位谋士都点头。这些年里从繁京来的密旨,真是让她们明白了什么叫欲壑难填。富有四海的陛下,在索要财物一事上,几乎到了锱铢必较的地步。其中感触最深的人就是柳朝妤,她在通政司的时候就每每惊讶于陛下在决断上的朝令夕改。偏偏被世人称之为“帝王心术”。到了平卢,看着陛下的步步索取,柳朝妤越发觉得自己效忠了这么多年的陛下,更像是一只恶狼。“大人,下官以为,平卢应该在繁京等地设下消息往来传递之所在。”古莲娘的话让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苏茗子看向了柳朝妤,柳朝妤在喝茶。裴文姬想了想,说:“这人得熟知繁京各处的关系,只怕在平卢不是很好找。”柳朝妤轻轻放下茶杯:“我倒是有个人选,只是有些短处,不知道大人是否愿意用。”孟月池抬眼看向她。柳朝妤垂着眼眸:“那人,原本是教坊司的歌姬。”堂中再次安静了下来。他们的节度使大人,手握近十万强兵,实际占有了十州的土地,她的出身,正是歌姬之女。“歌姬能入了柳娘子的眼,那过人之处定然是很令人惊叹了。”议事的时候,孟月池从不称呼柳朝妤为姨母。就像柳朝妤也不摆长辈架子一样。公私分明。“确实,她出身不好,却极聪慧,繁京中的各家往来、前后纠葛,她都烂熟于心。她分辨消息的本事极强,若我还是在通政司的时候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我肯定想方设法把她挖到手中来。”这样的评价对于柳朝妤来说已经是罕见的盛赞了,孟月池立即对她说的人感了兴趣。“柳娘子,你说的人现下在平卢?”“回大人,正是,她去年和她的表妹一起来了平卢,她表妹您也知道,就是在孟校尉处做事勤谨的蓝昭蓝随军。”孟月池博闻强记,蓝昭这样的人才孟月池自然记得,听说柳朝妤推荐的人是她的表亲,她立刻让人去把那位叫梅漪罗的女子请了来。从繁京千里迢迢来了平卢快三个月,梅漪罗过得并不如意。蓝昭在繁京的时候就是做书吏的,长于计算,又通公文,到底有多好用,那是用过的都说好,只凭着一封写好的文书就被人看中选去了军中。后来,蓝昭知道一眼就选中她的人竟然是孟月池的妹妹,现在的平卢校尉孟月容,还特意举荐了梅漪罗。可梅漪罗对处置公文并无兴趣,她也写不好。比起一个每天呆在屋子里的,她更想有个能在外面溜达的差事。偏偏她年过三十,相貌绮丽,说的是一口繁京官话,神情举止都与旁人不同,那等巡街收税的差事也不会用她。当然了,她也不想去做。以上种种,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不如意的一部分。另一大半的不如意,来自于平卢的禁酒令。平卢倒也有酒肆,可是在酒肆喝酒是有定量的。梅漪罗的酒量是一日三餐,一次醉到下一次,如何能得了痛快?蓝昭为她担心,梅漪罗面上泰然,心里也在想法子。她喜欢平卢。虽然平卢不能让她喝得痛快,却让她活得自在。没有软玉温香楼的平卢,对于梅漪罗来说就是世上最好的地方。于是,为了留下,为了不让好友担心,她不得不发挥一点特长,在等了一段日子后,她在茶肆“巧遇”了去买茶的柳朝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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