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眉开眼笑起来。
等江洵和郑迁两人一起回到江洵府中,听侍从端来饮子的时候,随口提起房中悬挂的艾草来。
侍从赞道:“阿郎上回带回来那艾草,实在是有些奇妙用处,这段时间连蚊虫都少了,驱虫辟邪确实是极好用的。”
郑迁在一边听着,好奇的瞧了江洵一眼:“咦,听闻这端午悬挂艾草,是南边的习俗,你怎么突然想起这来了?”
江洵沉默了一下,才道:“并非是我想到的,端午那日,在街上偶然遇到那位开铺面的女郎,她送给我一些。”
“哪位开铺面的女郎?”郑迁愣了一下,紧接着恍然大悟:“是上次酒肆里那位有趣的孟小娘子?”
他见江洵微微颔首,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菊花枸杞饮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八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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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铺面里,孟锦绣和阿萝将麻酱冷淘做好,两人正一人端着一碗,往那素面里面加配料。
孟锦绣一边朝碗里面舀醋和麻酱,一边同阿萝解释:“这醋要用油烹过的才好,可以去掉生醋的劣酸味和杂味,这样拌起来才香。另外,麻酱的稠稀也有讲究,太稠不容易拌开,太稀了便失掉了滋味,都是不好的。”
阿萝一边流着口水听孟锦绣讲解,一边不住的点头。
她就说,孟小娘子实在是厉害,不仅会做,而且也会吃。
孟锦绣将料舀进碗里面,又感叹:“其实若是能吃辣的话,加些蒜泥和茱萸酱更好。可惜,现在都没有,只能凑合一下了。”
阿萝瞧着眼前这碗色香味俱全的麻酱冷淘,忍不住惊讶道:“这还叫凑合?依我看,这已经是顶讲究的了。”
孟锦绣听她这样说,也低头看向大碗里,瞧着那红的绿的白的颜色,笑眯眯的点头。
只见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的大碗中,盛着细长的白色馎饦,馎饦上面淋着棕色的芝麻酱,深褐色的清酱汁和醋,同对馎饦对比出一副明暗色调。
酱上撒了盐和少许提鲜用的饴糖,除此之外,沿着大碗一圈整齐摆放着胡瓜丝、红萝卜丝、豆芽丝并酱菜丝四种,绿红黄赤相间的鲜亮颜色,让人看了便食欲大开。
最重要的是,随着这冷淘被筷子搅拌开,麻酱香和醋香自碗中四溢出来,那清凉的香气,很快便充斥在鼻端。
孟锦绣将这碗麻酱冷淘拌匀,送到嘴里一口咬下去,只觉得那凉爽的滋味,伴随着醋的酸爽和芝麻酱的浓香,和劲道的口感,瞬间驱散了三伏天的闷热。
阿萝那边已经狼吞虎咽,三两口便吃掉了小半碗。
孟锦绣笑着叫她慢点吃,同时拿起一旁的扇子在手中扇着风,小口小口品尝着这滋味酸爽的冷淘。
这扇子也是极精巧的做工,扇面用细细的竹篾编成,每根竹篾都打磨的极其仔细,摸上去光滑不刺手。
扇柄中间同样打了圆孔,上面挂着五色线编成的小粽子当坠子,随着孟锦绣的动作,小坠子也一晃一晃的。
当江洵迈入小铺面中,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悠闲消夏的画面。
他脚下稍一停顿,目光随着那半空中的小粽子晃动几下,才被身后一道轻咳声打断。
江洵回头看过去,就见郑迁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朝他眨眨眼睛,同时一步跨了进来。江洵微微向左移了半步,给他空出些空间。
孟锦绣听到咳嗽声,停了手中的扇子,她将脸从盛麻酱冷淘的大碗上抬起来,吃惊的朝这边看过来。
“两位郎君,是要来买什么吃食吗?咦,江少卿,郑郎君?”
孟锦绣瞧着面前同时出现的这两位郎君,吃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因为停的太快,口中的胡瓜丝“咔嚓”一声被咬断。
江少卿出现在这里还好,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看着这位同时出现、性子跳脱的郑郎君,孟锦绣心里闪过几分尴尬。
尤其是郑迁一见到她,立刻笑着露出两颗虎牙,朝她打招呼:“孟小娘子,又见面了。”
孟锦绣抿了抿嘴,她从桌前站起身,朝二人走过来。
孟锦绣尽量不看郑迁,视线朝着江洵问道:“两位郎君这个时候来,可是要买吃食?不过不巧,今日所剩的吃食不多了,只有些笼饼和粽子。”
郑迁问:“孟小娘子这是在吃什么呢?闻上去似乎挺新奇,咦,看着也眼生的紧。”
孟锦绣瞧着郑迁就快把脖子伸进碗里去了,不禁又抿抿嘴。
她瞧了神情淡淡的江洵一眼,无奈开口回答:“是麻酱冷淘,两位郎君若是还未用过晚饭,不如尝尝?”
孟锦绣这话,正合了郑迁的意。自从上次江洵在他面前夸过孟锦绣的手艺,他就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心里隐隐的不服气。
一听孟锦绣这样说,郑迁连忙点点头:“麻酱冷淘?听起来有点意思,给我来一份。”
孟锦绣又将视线转到江洵身上,她问:“那江少卿呢?”
江洵摇摇头:“不必了,某不是来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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