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能文笑道:“波波那三脚猫也没帮上什么忙,给他发工钱做什么,一天一块,一个月得有三十块,顶半个正式工人的工资呢。”
吴晓梦不肯,“不行,要给他发的,波波帮了不少忙。”她看了刘秀英一眼,笑道:“以后我们要是能把生意做大,大嫂也来帮忙吧。”
刘秀英没想到吴晓梦会提到自己,她羞涩地说道:“我什么都不会,能帮什么忙呀。”
“怎么会,以后肯定少不了要大嫂帮忙。”
刘秀英看向吴晓梦,这才两天,吴晓梦的精神面貌全然不同了,前些天刚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迷茫的,现在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又聪明,他们就想不到这样好的挣钱点子。
张玉兰笑道:“好你个丫头,挣钱的时候就忘记爹妈了?”
“怎么会呢,我是不想你们太劳累了,该孝敬你和爸的,一个子都不会少的。”吴晓梦心里确实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前些天回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累赘,怕拖累了父母兄弟,如今她能挣钱了,郁气一扫而空。
等人都回去睡了,张玉兰叫住吴晓梦,“晓梦,我跟你说点事。”
母女俩坐在火屋里。
“妈,什么事?”吴晓梦困得连连打哈欠。
“你和林家那边说清楚了没有?你和林峰虽然没扯结婚证,可酒席是摆了的,你嫁过去大半年了,现在虽然分开了,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分开了,得请当初的中人去说一说,嫁妆我们也不要了”
话还没说完,被吴晓梦打断了,“那怎么行,嫁妆一样东西都不能少,二十四条腿,一条都不能少!妈你说得对,是得说清楚。”
是得说清楚,免得后面麻烦。不过她的那些嫁妆家具是举全家之力打的,可不能便宜了林家。
张玉兰点头说道:“当初是请你姑婆做的媒,明天我就拿一包白糖去请她跑一趟。”
次日。
昨晚上睡得太晚,今天就起迟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家里静悄悄的,人都出去了。
吴晓梦给自己煮了碗面,这房子盖了很多年了,火屋早就被烟熏火燎变得乌漆嘛黑,吴晓梦站在院子里打量自家房子,吴家还有一块宅基地,就在村头,上辈子吴家穷,宅基地被大伯要去建房了,后来高速公路从宅基地过,大伯一家白得了几十万赔款。当时张玉兰病得很重,需要医药费,大伯一分钱都没分给自家。
这辈子,这便宜可不会让他们占了,吴晓梦要自己建房。
张玉兰从院门走进来,看到吴晓梦发呆,“还没睡醒呢?”
“妈,你上哪去了?”
张玉兰拎着潲桶去喂猪,“去你姑婆家了,你姑婆答应去说。”
“说了我们要将嫁妆抬回来的事了吧?”
“说了。”
张玉兰口中的姑婆名叫王菜花,是个寡妇,死了男人之后干脆做起了媒婆,嘴皮子厉害,年纪不大辈分大,跟吴家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张玉兰拿了白糖上门,说明了原因请她出面去说,王菜花应了下来。
她家离林峰家更近,对吴晓梦回娘家的事也有所耳闻,没想到真的要闹离婚,得知原因是林峰隐瞒结扎不能生孩子,王菜花也义愤填膺,“这林家干的是人事吗?玉兰,你可别多心,我提前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能干这缺德事吗?晓梦多好的姑娘,那多少人家请我做媒的。”
当初是张梅请王菜花来做媒,本来吴家因为林峰有三个小孩不同意,奈何吴晓梦见了林峰一面后就喜欢上了,硬是要嫁,最后才成了。
王菜花下午就去了林家。
一进门,一股臭味迎面扑来,三个脏兮兮的小孩坐在院子里玩泥巴,身上穿的衣服脏得不成样子,看到她进来还拿泥巴扔她,“老妖婆,看招!”
一坨黄泥正好砸在王菜花的新衣服上。
王菜花心疼坏了,这衣服可是新做的呢,“真是没教养的野孩子!你奶呢?”
进了堂屋,看到张梅睡在竹床上歇觉呢,正是农忙的时候,勤奋的庄稼人哪舍得花这个美国时间来睡午觉,心里骂了句懒货,将张梅叫了起来,把来意说了。
一听人是吴家请来当中人的,张梅先是将吴晓梦臭骂了一通,“行啊,那个烂货害得我儿子没能考试,我还没找她麻烦呢,她倒叫你来当中人”
浑浑噩噩睡在里屋的林峰听到吴晓梦的名字,霍地睁开了眼,竖起耳朵听着,当初人在这里的时候他总觉得是吴晓梦高攀了自己,自己娶她就是来操持家务的,等人真的走了,他又好像犯贱一样开始回忆起吴晓梦的好来,将他几个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家里家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每日热汤热饭送到手上。
外面已经谈到嫁妆问题了,张梅吐了口浓痰,“她想离婚可以,她哪有什么嫁妆?这些是害我儿子的赔偿,她一件东西都别想拿回去!”
王菜花看不惯张梅这贪婪的样子,劝道:“嫂子,做人可得讲道理,这东西是人家带来的,你要是强行扣下,别人背后要说闲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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