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学堂也迎来新的教学进度。
上次岁试,黎凝得了第一。为了让自己能在学堂继续做最厉害的那个人,黎凝前些时候让长公主请了女夫子到长公主府教她更难的内容。
是以,黎凝很有信心,她还是比裴濯厉害,一定能带着裴濯也变得学习厉害起来。
于是今年黎凝也一直坐在裴濯旁边的位置,到休息时间就与裴濯复述一遍夫子讲过的内容。
原本这日子也算安静祥和,直到有一天,在黎凝给裴濯讲算数的时候,裴濯破天荒地打断。
“别说了。”
黎凝前一晚没睡好,今日很困很困,但她还是坚持给裴濯重复讲一遍夫子讲过的内容。以往她说话裴濯都不会出声,现在突然开口,黎凝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是不是哪里不懂?”
裴濯重复:“别说了,这些我全都懂。”
看着她一双水杏眼睁得圆圆的,裴濯残忍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根本不需要你再给我讲一次。”
黎凝满脑子都是“不需要你”四个字在回音。
“你、你都会?那你上次岁试怎么不来?”
他难道不是害怕自己考不好吗?
裴濯平静解释道:“来了。但马车半路坏了,临时寻不到别的代替,耽误了些时辰,到学堂门口时候岁试已快结束,索性不考。”
黎凝楞楞不敢相信:“那、那你那些可都会?我之前给你讲的时候……”
“全都会。以后你也不必再给我讲。”裴濯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聒噪。”
黎凝感到一阵脸热。
确实是她主动要给裴濯讲,一直以为他不会。
没想到裴濯不仅会,还觉得她聒噪……
想到自己一心一意希望他能融入学堂,生怕他听不懂夫子讲什么,花了自己好多睡觉的时间来给他讲课……结果人家根本不需要,还觉得她吵。
他会不会还觉得她自作聪明?明明他都会还自以为是地来教他?
向来都只有别人讨好她恭维她的份,黎凝何时这样被人嫌弃过。
快八岁的黎凝已经理解什么是“羞耻”,在此刻也切身体会到。除此之外,还有委屈。
裴濯眼睁睁看着眼前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变红,眼眶慢慢蓄了水汽,凝聚成形,欲坠不坠。
他张了张嘴,一句“你别哭”还没说出来,就先听到哭腔。
黎凝咬住下唇忍着,但哭声还是溢出来。
在他面前丢脸那么久,不能在他面前哭让自己更加丢脸。
小郡主还是挺要面子的,所以她跑掉了。
裴濯站起身,看到守在门外她的贴身婢女跟上去,他便重新坐下。
当天黎凝没有再回来。
裴濯旁边的位置一直空着,后面连续好几天都是。
后来黎凝终于来上学了,除了裴濯没有人知道她那天哭过,她依旧是那个骄傲自信的小郡主。
只不过,她再不会坐在裴濯旁边,也不会再在休息时间去找裴濯。
相反,有很多人去找黎凝。
黎凝在学堂一直很受欢迎,不过是之前没有时间继续和其他公子小姐交谈,现在她的日子又恢复成裴濯来时候的样子。
裴濯在学堂的日子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安静过了头。
再一次岁试,裴濯这次参加了。
成绩出来之后,上一次第一的黎凝这次只能屈居第二。
第一是裴濯。
比起自己第二,黎凝更惊讶于裴濯是第一。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全都懂,她还自作聪明地给他讲他都明白的知识,难怪他觉得聒噪。
可是,黎凝不甘心。
她不想让裴濯觉得她不如他。
从这时候起,黎凝就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做什么事,她都要比裴濯厉害,要胜过裴濯。
可惜到现在,黎凝也没有在哪一件事上能完完全全碾压裴濯,让裴濯心甘情愿承认她比较厉害。
两人的恩怨倒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越结越深。
冬雪安置完那块梅花玉石回来,就眼睁睁看着自家郡主原本欢欢喜喜的脸一下子变得怅怅不乐。
冬雪不明所以,关切问道:“怎么了郡主,何故闷闷不乐?”
“没什么。”黎凝摇摇头,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禾姝公主的生辰礼可准备了?”
“郡主放心,禾姝公主的生辰礼都是根据公主她的喜好来,不会出差错。”冬雪又问,“郡主可要过目?”
“不必。”黎凝朝着寝间走去。
若非必要,她连禾姝的生辰宴都不想去。
已经到了黎凝小憩的时辰,冬雪退出去,轻声关上门。
因为裴濯这日来长公主府拜访,本着礼尚往来,黎凝也该去丞相府一趟。
用完晚膳,长公主把黎凝叫去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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