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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话掷地有声。
一遍遍在空寂一片的流云殿上回荡了起来。
话音落下后,江玉珣无比认真地看向应长川,一边眨眼一边期待对方的答复。
无论是深探折柔,还是怡河截弯取直工程,都是国之大计。
绝不可能今晚便草草定下。
……更别说提出这件事的人明显醉着。
天子停顿片刻终于缓缓开口,他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江玉珣……再一次端起陶罐,起手想要替自己添满。
“怎么这么快就没了?”江玉珣颇为懊恼地将陶罐放到了一边,“我也没喝几杯呀……”
说完,他忽然放下陶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看他这动作显然是醉的厉害。
应长川不由蹙眉。
他正要唤桑公公过来把人扶回房间,却见江玉珣一脸严肃地朝自己看来。
“陛下,有算盘吗?”
算盘?
江玉珣醉成了这样,还想算什么。
应长川心中虽疑惑,但他停顿片刻,还是唤桑公公取了一把进来。
喝醉里的江玉珣,半点也不跟应长川客气。
等桑公公将算盘拿来时,他已自顾自地研好了墨。
“江大人,算盘给您。”桑公公极其热络地将东西递了过去。
同时忍不住偷偷朝纸张上偷瞄了一眼。
没想到只看见一堆鬼画桃符。
清风荡过流云殿,桑公公瞬间嗅到了一阵浓重的酒香。
……江大人这是醉了吗?
他有些不确定地抬头朝应长川看去:“陛下,请问是否现在送江大人回房休息?”
不料应长川竟摇头道:“不急。”
此刻天子无比好奇,江玉珣醉了后究竟想要做什么。
“是,陛下。”桑公公向应长川行礼,缓步退到了一边去。
一时间,流云殿内只剩下了少年敲击算盘,发出的“啪啦”声响。
江玉珣已经有很多年没用过算盘,故而不能做到完全心算。
他一边在算盘上敲打,一边极其认真地念叨了起来:
“……春酒一斗七十钱,蒸这些烈酒大概用了三斗春酒。三七二十一……一共二百一十钱。还有工费…木柴费……物以稀为贵,再乘以十倍……”
不出半盏茶时间,纸张上便布满了江玉珣留下的歪七扭八的字迹。
一开始江玉珣勉强还能算清。
到后来,嘴里的数字便乱了起来。
“……嘶,三百五十钱乘以十是,是……”
应长川淡淡道:“三千五。”
“对对!”江玉珣迅速把这个数字记了下来。
末了又继续道:“三千五百钱,一两等于十钱,所以一共是,一共是多少两来着?”
此刻他的脑袋已经变得比石头还要沉,但仍不肯休息,而是执着地想要算下去。
“……算了,四舍五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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