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艰难地爬了起来,强撑着把药包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这药包不愧为御赐之物,没过多久热气便沿着血管向上蔓延,逐渐化解了手臂的酸困。
好吧,关心下属也不全是坏事。
——半梦半醒间,江玉珣忍不住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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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秋雨过后,空气里的燥热感慢慢退了下来。
巡游东南三郡的日子即将到来。
而在那之前,江玉珣先出发去了位于昭都不远处的“服麟军”军营一趟。
“服麟军”原身是应长川的亲兵卫队。
多年来不断扩军,到立国时已有近八万人。
如今的服麟军驻守在昭都城以北,负责守卫皇都。
“吁——”
距服麟军军营还有约莫十里时,江玉珣便止马收缰,停在官道上向两边看去:
营地附近原本连绵起伏的荒地,此刻皆被翻了起来,草木根茎也已全部清理出来堆放在一旁。
除此之外,还有大片土地已经撒上了肥土的草籽。
此时在土地上劳作的却并非农夫,而是身着便装的兵卒。
“快快快!看后面,那个穿晴蓝色官服的就是江大人!”其中一名兵卒一边用余光观察官道,一边忍不住小声感慨,“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年轻——”
另一人也急了起来:“能不能帮我挡一下,让我也看一眼?”
过了半晌,终压低声音赞叹道:“清贵不俗!江大人果然如传说般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啊……若是不说,谁能想到这么多的荒田都是托了他的福才能开垦出来的?”
两人一边赶着耕牛在田地里转圈,一边变换的角度装作“不经意”地路过官道。
半盏茶工夫过后,终于被人厉声呵斥:“你们两个干嘛呢!那块地已经翻了几遍了,怎么还在原地打转?”
说话的人皮肤黝黑、身材壮硕,额头上还有一道颇为刺眼的伤疤。
两名兵卒当即定在原地:“是,是薛将军,我们这就换地方!”
末了赶忙牵着耕牛,绕到了小荒山的另一头,生怕慢走一步就惹了麻烦。
训斥完他们,那位“薛将军”总算恨铁不成钢地转过身对江玉珣说:“这几个人都是役卒,没见过什么世面。”
大周士兵分为两类,一类是职业军人,另一类“役卒”便是服兵役的百姓。
“无妨,”江玉珣笑着摆手,末了轻轻拽了拽马缰道,“我们去服麟军营地里面看看吧。”
“是,”对方当即跟上前去,“公子这边走。”
江玉珣身边这位“薛将军”名叫薛可进,他本是原主父亲手下的长史,也就是幕僚长。
如今他正在服麟军里充当副将。
按理来说,他的官职要比江玉珣大上许多。
但薛可进至今仍喜欢依照往常那样,把江玉珣称为“公子”,怎么都纠正不过来。
——一来他是真心敬重当年的征南大将军,二来薛可进也是打心眼里佩服身旁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两人一边骑马向服麟军营地内走,一边细看周围开荒成果。
“……当日拿到农具,我便立刻将它们送到了军械勤务处去!那里一个个都是修理、拆解军械的好手,没两天就照您给的模板将东西复刻了出来,”一说到这里,薛可进便两眼冒光,“如今天下太平,营中的大半役卒都已被派去垦荒。”
说到这里,薛可进眼中竟不由泛起了泪光:“等九、十月份,就可以种上冬小麦了!到了明年春,军粮便可有五成自给自足!”
小麦虽不是这个时代的主粮,但聊胜于无。
江玉珣笑着补充道:“届时军队便可减少对财政的依赖。”
语毕,他也不由长舒一口气。
大周战乱不断,军队体量庞大。
每年征上来的粮食,都有大半消耗在了战事之上。
而今,怡河并没有像历史记载那般,夺去无数百姓的性命,折柔也没有趁乱南下。
大周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时间。
可暂时的休整绝不等同于削减军队。
朝廷依旧需要他们镇守四野。
而暂不用上战场的他们,也在这个时候接到了一项新任务——开荒屯田。
纪律严明、效率至上的军人,就是新农具的第一批使用者。
“是啊!”薛可进吸了吸鼻子,他一边带江玉珣到军营中去一边说,“服麟军营已经验证了此举可行,想必要不了多久,边关也可‘屯田’。”
“到了那个时候,还能省去转运粮草的麻烦。”
江玉珣轻轻点头。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服麟军营前。
甫一下马,薛可进忽然回过头问江玉珣:“对了公子,陛下今日何时到?”
不久前有折柔士兵侵扰边境村寨,被俘后一路南下押送到了服麟军营中。
今天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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