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嘉与乔联聊了一整顿饭的理论,双双都觉得颇有收获。两人一路聊至景长嘉房门前,乔联还有些念念不舍,景长嘉就笑:“今日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明日再聊。”
乔联讲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点头应好。
景长嘉回屋洗了个澡,刚擦干头发准备给家里打个电话,门口却再一次响起了敲门声。
他以为还是乔联,一边开门,一边问:“还有事吗?”
结果门一开,却对上了一张一看就脾气很不好的脸。
“戈麦斯。”景长嘉略略让了让,“你怎么这时候就来了。”
“我通知了他们让我去接你的。”戈麦斯很不愉快地说,“他们居然擅自安排了,没有通知我!”
“我们这不是也见面了吗?”景长嘉笑着引他到套间的沙发上落座,“这么急着过来,有事?”
“当然。”戈麦斯一扬下巴,从宽大的衣兜里掏出了两个信封。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邀请。”他说,“我要给你哪一个,取决于后天揭晓的答案。”
景长嘉看着那两个完全一样的信封,敏锐的注意到它们的右下角都有顿涅瑟斯的字样。
他想了想,才笑道:“你这话听起来,好像颁奖的结果至今仍然不稳。”
谁知戈麦斯一听,立刻露出了一个冷笑:“凯恩那个老东西,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麦田奖一百年的脸面都要被他丢尽了。”
他看着景长嘉,眸中盛满歉意:“我的朋友,我分外抱歉,那实在是个很传统,与他们国家一样不要脸的布伊戈人。”
一个十九岁的提名者。
甚至于一个十九岁的获奖者。
这对于麦田奖而言,意味着他还有接下来二十年又五个月的时间,继续对这个奖项发起冲锋。
既然还有二十年的时间,还有整整五届麦田奖可以参与……
那么为什么不能将这个奖项,优先考虑一下最后一次入围的那些数学家呢?
三天前,《数学与系统科学报》的那位凯恩主编,就是这样对着麦田奖组委与所有受邀嘉宾说的。
戈麦斯当场大笑出声,直接大声道:“我以为这是麦田奖表决现场,难道我误入了什么死刑票决?”
“戈麦斯!”组委里,一位白发苍苍地老年人不悦地打断了他,“即便数学对很多人来说如同死刑,你也不该在这样的场合这样说话。”
“难道凯恩先生在这样的场合说那样的话就合适了?”戈麦斯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还是平时毙别人的论文毙得太顺手了,以至于来了麦田奖,都还能顺手把看不惯的候选人毙掉。”
凯恩沉稳道:“戈麦斯,你对我有偏见。”
“不不不,我可不敢对您老人家有偏见。”戈麦斯晃了晃手指,“您连候选人年龄太轻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谁敢惹您。高斯在这里都得放下他的尺规。”
众所周知,高斯在十九岁时,用尺规作出了正十七边形。
戈麦斯站起身环顾与会者们,又大声道:“要是凯恩先生肯拨冗看一看物理,劳伦斯·布拉格都得痛失诺贝尔物理奖了。”
劳伦斯·布拉格,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诺贝尔物理奖获奖者。他斩获诺贝尔时,甚至才二十五岁。
“不如凯恩先生今天就再颁一条规矩,麦田奖只给二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年轻数学家。”
戈麦斯在“年轻”两个字上放了重音,凯恩气得满脸通红。
“戈麦斯,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但我听闻你曾专门前往龙夏,去见过那个年轻人。我认为一个专业奖项的评选,应该摒弃个人喜好。”凯恩咬着牙说。
“确实如此,但有些人显而易见的忘记了自己数学家的身份。”戈麦斯无所谓地坐了下去,“让不再做数学的人,始终保有数学家的理性,这确实是一种奢望。”
“这并不是吵架的地方。戈麦斯。”凯恩喘着粗气,“我想我提出的,是许多人的想法。有太多人因为年龄而痛失麦田,我们应该……”
“凯恩,我不认为你可以代表绝大多数人的想法。”卡米拉·哈恩侧头看向了他,“实际上我很想问你一句,到底是因为他太年轻了,还是因为他是个龙夏人。”
卡米拉·哈恩的语调比戈麦斯平和得多,但她的诘问却比戈麦斯更利。
这话一出,凯恩直接变了脸色:“你想说什么,女士?”
“事实上,”卡米拉严肃地环顾了四周,才缓缓道,“我想,这才是不少人想问出来的话。”
威尔逊坐在圆桌的对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数学与系统科学报》是数学界的顶刊之一,拥有着极高的影响因子,与比影响因子还要高的退稿率。
但同时,它还有着一个老学术人们的共识,它更偏爱布伊戈与其同盟的稿件。
虽说布伊戈这百年来作为世界科研中心,在科学领域确实独占多年的鳌头。但并不代表着,别国的研究者就做不出比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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