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日。
姜月还没忘护城河里油纸的事,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占领府衙挨个将人敲打一番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发监市再捞一遍护城河。
城备空虚,她的亲兵将抚西城团团围住,城内差役官员纵然心里打鼓,但还是不得不听她的话。
犹记当年在都督府设的请君入瓮局,至今死的人坟头草都两米高了,她可不是什么娇滴滴见血就晕的女郎,杀起人来相当顺手。
“姜斤斤,我心里总有点发虚,”李宝音替她打发了市监的人,忍不住扯扯姜月衣袖,“你说现在这样,咱们晚上还能安心睡好觉吗?万一你那个相公真有什么忠臣余党,半夜杀进来把咱们两个剁吧剁吧扔进河里怎么办?”
她说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背后泛起阵阵寒意。
姜月晓得了,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被咬了两次,就是头猪现在也该长教训,所以现在战战兢兢,生怕把命搭进去。
宝音真的变得胆小惜命了许多,姜月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她揽过对方的肩膀拍拍:“没问题的,就算有问题,也不会危及生命,最多他们把我们绑了交给聂照,你安心就是,而且有我和你睡在一起,我保护你。”
李宝音有些丧气,搂住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肩上,这些年姜月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小半头了,从柔弱可欺变得有担当有底气,可自己却渐渐失去了勇气,当年说要同聂照一决高下的人如今变成了个懦夫。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霍明爱将她掳走那次,她痛恨这样的自己,觉得这样实在太没用了,可午夜梦回总能想起当日的场景,就变得瑟缩了。
她不敢同姜月讲,怕再让她为自己担心,也不知道她看没看出来这些年自己的变化,如此想着,缓缓松开搂着姜月腰的手,故作轻松:“不了,我晚上睡相可不好,到时候打得你鼻青脸肿,你还怎么出去见人?”
以往她来暂住,多数时候都是同自己睡的,姜月原本这几个月自己在家就孤单,连忙挽住她的手:“你就当陪我了,跟我说说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寂寞。”
李宝音这才点头。
监市的人在护城河里足足打捞了七天,才将河彻彻底底地捞了一遍,除了一些枯枝败叶,少量的垃圾,余下的大都是油纸碎片,数量之多,令人心惊。
油纸价格低廉,结实耐用,能够防水浸,密封性好,使用范围极广,一般用在糖果点心铺子、炊饼包子店,或是酒楼,用以包装食物或者食材。
但即便用量再大,散落在河中的碎纸屑也显得过多,且只有满浸油后的油纸,这就显得过于可疑了。
好像是谁故意将大批量的浸满油的油纸撕碎,倾倒在河中,因为大量的油纸浸泡过油后重量会变大,加之雨季,河水翻涌,油纸并不会一直漂浮在表面,待到两三个月后,这些碎片化的油纸就会被河水以及河中的鱼虾慢慢分解,到明年春天了无痕迹。
他们用这些油纸要做什么?或者说已经做了什么?做的这些事情到底对抚西有没有害?
姜月心里打起鼓,油纸既然能防水,说不定是在河里藏了什么东西,既然现在没线索,那就只能从河里入手,现在千钧一发容不得一丝闪失,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召来人,冷声道:“再捞一遍,这次任何细节都不许放过。商司即刻去排查一年之内大量采购或是使用油纸的可疑人员、商户。监市对河沿岸居民进行排查,看看没有没可疑线索。”
有司见她神色凝重,当即也提起心脏,立即领命去排查。
姜月下意识握紧挂在胸前的桃核平安锁,手紧了又紧。换来换去,这东西不管是金的还是玉的,都没有这个桃核雕刻的能让她感到心安。
这次三哥远在他处,忙得无暇分身,又不能了解这里的情况,必定不能给自己建议了,就算说了也是多添烦恼,现在只有靠她和宝音来解决,希望能顺利查清真相。
因为不清楚情况到底如何,在家坐着也是白白浪费时间,只会让人更加焦虑,姜月和李宝音便没闲着,同监市一并挨家挨户调查取证。
不过问了大半居民,都纷纷摇头,并没有觉得近一年来有什么异常。
“就是夏天天气好的时候,夜里往来船只有些吵闹,不过大家也都习惯了。过了一般过子时就没什么动静了,还有原来霍都督在的时候,最喜爱在夜里游船,闹得那叫一个声势浩大,好在他死了,我们晚上也能睡个安生觉。”
“异常?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啊?不过霍都督死了,晚上确实没有那么吵闹了。”
“想不起来,不知道。”
“还好吧,就是有一段时间在泾源桥那里洗衣服,明明是夏天,却感觉那里的河水比别处都要凉,可能是背阴的缘故?”
“咦~之前那里不是总有人跳河吗?阴气重所以水才凉吧,千户,能不能帮我们找个道士去那儿驱驱邪?”
姜月一一记下,夜里咬着笔杆逐条分析。
有许多人提到了霍停云,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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