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回忆起日前谢皇后突然召她入g0ng赏花,沈轶带她所见的安宁公主的模样,她对慕容珩的叙述里整段隐去的事实。
昭yan殿一向是黑暗而寂静的,看不见一丝光,没有一丝声音。浓郁的熏香也遮盖不住殿里淡淡的血腥气与tye交缠的糜烂气息。
沈轶只送她到殿门口,“陛下允我每日来为公主献丹,只有半个时辰时间。你把这药给公主,看一眼就出来吧。”他将那似曾相识的透明药粉交予她手中,话语间的迟疑让她的心脏无止境地下坠,还能有多糟糕,连沈轶都觉得她可能无法承受。
飘飞的帷幔似曾相识,有点点滴滴的血渍染开在新铺的雪白绒毯上,是新血鲜红的颜se,沈青的心往下一沉,快步走向血滴最浓的方向。
还好,不是燕为宁。
但她仍然是骇然的。锁链上下穿过男人的肩与膝盖,将他牢牢钉在墙壁上。昔日最得昭帝信重的御林军卫燕平,如今满身狼狈鞭伤。重重叠叠的伤痕横贯他的身t,有新有旧,似乎是日日被人鞭笞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最新的伤口仍然绽开着,一滴一滴渗入地上雪白的绒毯,触目惊心。男人却仿佛感受不到身t的疼痛,他的眼睛定定地看向对面床榻的方向,眼神里是无尽的痛苦。
一层一层雪白的帷幔裹着偌大的床榻,金丝绣成的锦被里裹着伶仃瘦削的人影,一动不动,似是沉睡过去,只有锦被微弱的颤动能看出她仍在呼x1。上次来时所见的锁链已经不见了,沈青来不及舒出一口气,就意识到了昭帝大发好心的缘由。
燕为宁已经瘦得近乎支离,曾经莹润的脸凹陷进去,锁骨与x前的肋骨历历可见,这样瘦削的身t,裹在锦被之下的腹部却是圆而鼓起的。
沈青倒退几步,扶住身后的桌子,心中的震惊和痛惜几乎将她淹没。这就是燕为宁不让她来见她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燕为宁要突然孤注一掷毒杀燕为昭吗?
因j致孕,还是被亲生弟弟所迫。她无法想象,昔日琉璃一样剔透的小公主,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她的手在极度惊痛之下碰到桌上的香炉盖,金属敲击发出极轻微的声响。床榻上的人却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不!不要!”燕为宁嘶喊着醒来。沈青快步走到她身边,伸出颤抖的手揽住她的肩,“为宁,是我,沈青。”
燕为宁似乎在某种幻象之中,她激烈地推拒着沈青的触碰,“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她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度令人恐惧的画面,身t如秋天的叶子痛苦地颤抖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惩罚我吧!”
“为宁,为宁!”沈青的心几乎要碎了,她试图抱住燕为宁,又害怕一点点力气都会伤害到她。“给她药。”嘶哑的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声音响起,对面被铁链绑缚着的男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从累累鞭伤之下几乎已经不能发声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声音。
沈青从衣袖里拿出沈轶交给她的透明药粉,送到燕为宁唇边。奇异的香气在空气中散开,小公主突然平静下来,她安静地吞下粉末,将纸上的药粉全部x1食殆尽。
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泛起红晕,燕为宁睁开眼,终于清明地映出沈青的模样。她微微地笑起来,依稀还是当年帝国明珠明yan无双的模样,“沈青,是你啊。你还是来了。”
她懊恼地锤上自己的肚子,“还是被你看到了呢。我是不是很恶心?”
沈青连忙握住她的手,阻止她伤害自己,虽然这轻微的力道下,大约连碰触都算不上吧。所以燕为昭才能如此放心地撤去锁链。
“不,不。为宁一直是最好的,最善良的。你是怎样的人,完全取决于你自己怎么看待你自己。为宁,这不是当年你教我的吗?”沈青的眼里泛起泪花,她想起当年失去父母之后失魂落魄的日子里小公主在她耳边念念叨叨的大道理。
“沈青,你真好。也只有你肯来跟我说这些话了。”燕为宁疲惫地叹息着。“是谢瑜送你来见我的吗?”
“她嘴很坏,但你不要怪她,她也是个可怜人。”燕为宁抬起手,细细地为她抹去眼角的泪花。“谢瑜骂了我一通,她要帮我逃走,我拒绝了,她又骂了我一通。”
“是谢瑜能做出来的事。”沈青的嘴角泛起笑,努力想要安慰怀抱里仿佛一触碰就碎的人。“是的,是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让我帮她。”
“好。沈青,放手去做吧。燕为昭现在没办法拿我怎么样。你可以相信谢瑜,如果可以,先救燕平出去吧。”小公主的眼神投向对面的人,分明自己也在极度痛苦的境地里,她的眼神却是悲悯的,纯粹如神nv。
被铁链锁住的男人听见自己的名字,挣扎起来,r0ut与锁链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他停下自己的动作,抬头惊慌地看着燕为宁,生怕自己吓到了她。
“是我害了你。燕平,你知道的,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也没必要这样守着我。”燕平听到她的声音,只是小幅度地摇着头,有泪水混合着血ye滴到绒毯上。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沈轶在门外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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