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将其当成救命稻草,费力地在纪若昙的臂弯中转过身子,举高宝珠,略带结巴地询问道:“你、你别扯远话题,这珠子你到底要是不要?”
纪若昙舒然于自己能够流畅地表达心意,连许娇河回避了他的告白也不甚在意。
他平展着眉峰,视线从许娇河的面孔来到她的掌心,目光里闪过一种无人读得懂的情绪。
末了,他伸手接过,宝珠如弥散的雾气般消失于他的指尖。
许娇河微微松气。
她到来后山最重要的一件事总算是做完了。
唯恐纪若昙再说些令自己招架不住的甜言蜜语,她又没话找话道:“我知道你让露华对外宣称我抱病染恙,是为了免除我待客应酬的烦恼,但我决定这次还是见一见那前来拜访的紫台少主。”
“为何?”
纪若昙一瞬不瞬地望着许娇河,似乎眼里除却她再也看不见任何。
许娇河同他对视,自是清楚不能够把为游闻羽出气的真实打算宣之于口。
于是软下肩膀,刻意软软地依偎着他,如同过去那般撒着娇道:“曾经宗内为你举办丧仪时,宋昶来过一趟,姿态很是傲慢……你知晓的,我最讨厌别人给我脸色看,便想着作弄他一番出出气。”
纪若昙颔首,也没细问许娇河打算如何作弄宋昶。
只是溺爱地说道:“别太过火就行。”
凡事有他兜底,许娇河心慈手软,也不会闹出人命。
许娇河喜欢极了他这一副对待自己千依百顺的模样,便伸手捧着他的脸,对准两瓣形状优美的薄唇重重亲了一下,一双眼睛笑成两弯月亮:“夫君,你真好!”
“好啦,事情说完了,我也要走啦!”
亲吻过后,她假装没有瞧见纪若昙的留恋和不舍,软绵绵地从他臂弯间挣了出来。
“你要走了吗?”
纪若昙带着些怅然若失问道。
“是呀,这洞府待久了终归还是很冷,我的脚底都要被冻僵了。”
许娇河跪坐在他面前,揉了揉自己穿着厚厚亵袜的双脚。
纪若昙毫不嫌弃地将她的脚放在膝头,用灵力催热冰凉发麻的足心。
许娇河本有些不好意思,奈何实在太过舒服,便也由得他去。
纪若昙一面捂暖膝盖上小巧玲珑的双脚,一面犹豫一瞬,终是头也不抬地低声道:“你难得来后山洞府一趟,接下去的几日,我要潜心炼化灵剑碎片的力量,亦不能分神同你相见……你有没有想到些什么,我做了能让你感觉到快乐的事情?”
“……?”
许娇河忍不住怀疑自己听错了话,又或者冥冥中产生了幻觉。
纪若昙说出这句话……和勾引有何区别?
他可是最规行矩步、端直清正的无衍道君,他、他怎么能够引诱自己?!
咕咚。
许娇河默默谴责着他,转而听见自己喉咙处传出响亮的吞咽唾沫声。
“夫、不,月来、月来,你是闭关闭傻了吗?”
许娇河羞得脚趾也蜷缩了起来。
她想要后撤远离纪若昙,却被对方的手掌抓着细伶伶的脚踝不肯松开。
“我没有犯傻,这是我答应你的,自然不可敷衍着来。”
许娇河瞧不见对方的目光,只听到他分外清白坦荡的话音。
是了。
他不过是想着报答自己。
……怎么会,往不该想的方面想去?
许娇河的心跳微微安定,她悄悄抬起一点面孔,用余光去观察纪若昙。
这才发现纪若昙似雪清冷的面颊上,也泛着烟霞般的淡淡红晕。
他的面孔本就秀美冷艳。
如今冰雪消融,温然生春,直把许娇河迷得看直了眼。
一股不该产生的妄念自她的脑海破土生根,徐徐冒出一点嫩芽似的苗头。
许娇河收回已不再感觉到寒冷的双脚,转为跪坐的姿势,膝行到纪若昙的身畔。
她用红嫩的唇珠抵住纪若昙耳廓的下缘,鬼迷心窍道:“……这是你问我的,对吗?”
纪若昙点了一下头。
他的耳朵也红了。
红得那样绮丽且好看。
犹如高高在上的神明跌落莲台,令人无端生出据为己有的欲求。
许娇河想了想,覆在他耳边用气声提出了一个要求。
纪若昙倏忽整个人用力绷紧,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在白袍下隐约可见。
许娇河等候片刻,见他狼狈地颤动着半垂的睫羽,仍是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又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缓慢地抚了抚。
“可以吗?”
她再一次提问。
纪若昙眼睑下方浅淡的赧色骤然红透。
……
良久,他才如梦初醒,从鼻尖溢出一个微不可闻的“嗯”字。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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