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昙挑了处同她面对面的地点坐下,而后用灵力聚集起一堆可燃的木柴。
悬浮的长明火种,便是最好的引燃物。
纪若昙没有征得她的同意,伸手将它们勾下,一同扑进堆叠的木柴间。
轰——
火光顺势而起,将相隔有些距离的二人面孔映亮。
纪若昙的眼睛注视着照明范围颇广的火堆,余光则瞧见了许娇河脸上对于自己的不满和疏离。
曾几何时,这张漂亮的小脸,对着他,俱是甜蜜如春的笑颜。
纪若昙只觉得痛楚和窒息感将他浑身上下包裹。
而内心的某道声音,又开始反反复复诘问,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最终,他依旧没有解释什么。
仅仅拿起挂在腰间的传音古螺,向另一位的宋昶和纪云相二人沟通起今日的情况。
相比许娇河这边,有通玄期修士保驾护航的安然无恙。
另外的二人组,运气则差了不少。
他们不小心闯进一只高阶灵兽的地盘,耗费了不少压箱底的宝贝才有惊无险地逃出。
纵使如此,宋昶和纪云相身上也挂了彩。
古螺呈现的画面里,一个肩膀上的衣衫开裂,一个少了半只袖口,模样好不凄惨。
许娇河没心没肺地嗤笑一声:“原来你们不想分开走的原因为的是这个。”
嘲讽的人清清爽爽,气定神闲,面颊陷在狐裘的风毛里,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白栀子。
而被嘲讽的人,望着她,仿佛肮脏的乞丐在瞻顾月宫中的神女。
大家也不说话了。
交流的声音不复,反馈的内容也失去。
所有人盯着无知无觉的许娇河,直至纪若昙淡声道:“既然没什么线索,那今日先这样。”
说完,他啪地关掉了传音古螺。
没了纪云相和宋昶的加入,冷冷清清的密林内,又只剩下纪若昙同许娇河独处。
相对无言的每一秒每一刻,都是让许娇河发自内心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她也顾不上时辰尚早,还不到入睡的时刻,将双臂横在胸前,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又把脑袋歪向看不见纪若昙的一边,闭上双眼便打算装作假寐。
尽管不停地对自己念叨着远离纪若昙,他是个不负责任、无法依靠的男人。
但在纪若昙守候的夜晚,许娇河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围绕,居然很快沉入了梦乡。
她轻缓的鼻息渐沉,交叠的手臂微微放松,却仍然是防备的姿势。
也只有在这个时刻,纪若昙才敢大胆抬起眸光,毫不遮掩地任凭爱意外泄。
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许娇河。
一刻、一个时辰,又或者一生都心甘情愿。
……
而后密林的遥远处,一声野兽的嚎叫声骤起。
沉眠的许娇河缩了缩脖子,眼皮覆盖下的瞳珠也无意识地转动几个来回。
虚清境的夜,不可能如在怀渊峰上一样恬然静谧。
纪若昙只忧恐下一次的杂声再起,将好梦的许娇河吵醒——他思忖须臾,放弃了打坐入定的想法,捻指掐诀,用灵力制造出噤声结界,悄然无声地将许娇河整个人包围。
如此,进行了一夜。
离开黄金笼的第一百四十天
许娇河做了半程梦, 又被纪若昙唤醒。
她揉了揉眼睛,向四周望去,发觉无星无月的夜景, 重复替换成了阴沉沉的雾霾天。
可身体的感知上, 时间仿佛并未过去多久。
双腿的酸胀和眼眶的干涩,便是最好的证明。
许娇河的意识尚未彻底清醒, 不满地嘟囔一句:“这里的天怎么暗得好快, 亮得也好快……”
纪若昙站在她身边, 一面递过装水的皮囊供她饮水洗漱, 一面解释道:“虚清境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 有些地方快, 有些地方慢,想要跟正常的时间对应起来,需要用到灵器晷盘。”
他的话音再次在许娇河的耳畔响起,微微惊走了几分睡意。
许娇河这才想到, 昨日的他们已经是无可挽回的状态。
于是面无表情地打开皮囊的木塞, 不想搭话进去。
她喝了口水,雪白的腮颊鼓起,并不下咽, 仰面咕嘟咕嘟地漱起口来。
纪若昙看着, 眼神半是游离, 不知在想些什么。
哇地一声, 许娇河故意贴着他道靴边将水吐出, 溅湿了整洁的鞋面。
纪若昙并没有计较她这般幼稚而恶劣的行为, 转身走向仍在燃烧的火堆旁, 徒手将其熄灭。
许娇河扶着靠了一夜的树干站起,又将披在身上的白狐斗篷取下抖了抖。
在即将启程之际, 她终是按捺不住好奇,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种异象?”
纪若昙收拾过夜痕迹的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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