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在傍晚时分才传进后宫。
君后呷着茶,听了樊佑的回禀之后,微微一笑:“哦?这么说来,朝玉在凰儿府上待了一下午,黄昏时分才被凰儿送回程府?”
“是的,君后。”
“凰儿……不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来吧?”君后微微叹了口气,“本宫可真是不太放心她啊……”
是真的不放心。
樊佑不知君后话里两意,便笑道:“君后也莫把礼亲王当孩子看待了,礼亲王如今已经是群臣之首,可以帮陛下处理朝政了。”
君后再度笑了:“是啊,凰儿已经不是孩子了……”
长大了。
有自己的想法了。
可惜啊……被保护得太好了。
以至于,发现不了这份保护后面的危险。
君后看向窗外,悠悠轻笑。
……
女帝在御书房批阅完奏折,已是深夜。
她略微疲乏地按着眉心,回到寝殿准备沐浴歇息。
不料,内殿跪着的人,令她瞬间呆了一呆。
“凰儿,你这是……”女帝微微皱了皱眉,缓步上前。
“母皇,儿臣今日,只想问一件事——儿臣究竟是不是父君亲生的女儿?”
萧慕凰红着眼,直挺挺跪在地上,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执拗。
仿佛今日,便是一死,也一定要将真相弄个清楚明白一样。
女帝身形僵住了。
她看着萧慕凰猩红藏着愤怒的凤眸,一时间有些微微恍惚。
真像啊……
虽为妻夫,但这一仗,在所难免。
许久之后。
女帝轻轻叹了口气,一挥手。
一张椅子被女帝以内力挪到萧慕凰身边。
女帝坐了下来,缓缓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是听说,今日君后将程朝玉召进宫中了。
不过,君后堂堂一国之父,见见未来女婿,也稀松平常。
莫非是这见面过程中,君后拿程朝玉立了规矩,惹了凰儿不满?
若是如此……那她只能说,凰儿还是孩子心性。
便是当初的大女婿,初进宫时也被君后立了整整一个月的规矩的。
“儿臣只是想,死个明白。”萧慕凰跪在女帝面前,悲从中来。
女帝脸色一下子沉了:“又在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朕不让你死,你便绝无可能死!”
便是当初狠下心送凰儿上了战场历练,她也没有真正放手过。
只是那些安排,不会让凰儿知晓罢了。
免得凰儿有恃无恐。
“母皇是不会让儿臣死,可父君呢?”萧慕凰眼中含泪,眼尾通红,“母皇,不要跟儿臣说,今日朝玉中毒不是父君所为!儿臣实在想不出,有谁能把手伸到父君的宫中!”
程朝玉中了毒?
她怎么没收到消息?
女帝蓦地眼露寒芒:“什么中毒?谁中了毒?”
“母皇!”萧慕凰重重地给女帝磕了个响头,随后才直起身,毅然决然道:“儿臣早就怀疑,父君并非儿臣的亲生父亲!所以,儿臣对他,心有防备!今日朝玉无端被召进宫,又被他赐了参茶,儿臣心有疑虑,故与朝玉回到王府,便让身边亲信给朝玉验了毒……”
女帝脸色紧绷,心下寒意阵阵。
凰儿不会无的放矢……
也就是说,那人,真的出手了……
“结果,朝玉果然被人下毒!而且中毒不超过三个时辰!”萧慕凰悲愤地握拳,“母皇,您知道朝玉中的是什么毒吗?”
女帝看着萧慕凰,克制内心的波动,平静道:“你说。”
其实,她猜到了。
那人若出手……不会要程朝玉的命。
但,却比要了一个男子的命,更歹毒。
“是有碍女嗣的寒药!”萧慕凰眼眶彻底红了,“母皇,儿臣做错了什么,连自己的嫡女都不能有?他若是儿臣的父君,又怎会如此对儿臣!母皇,事到如今,您还不愿意对儿臣说出真相吗?您要瞒着儿臣到儿臣被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吗?”
女帝心头重重一震!
不会……
她会保护好她和悠凰的女儿。
她不会让她和悠凰的女儿出事。
只是……
女儿长大了。
似乎,也不该再……瞒着了。
女帝定了定神,抬起手,轻轻落在了萧慕凰的头顶:“嗯,就如你所猜测,你不是正宫嫡出。”
不是直接说——你不是君后所生。
也不是直接说——你的父君,的确另有其人。
而是提醒萧慕凰一个残酷的事实——你不是正宫嫡出。
这,就是为什么,你的身世,不能真相大白的原因。
“母皇……”萧慕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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