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凰一颗心,渐渐往下沉。
萧瑾卿笑而不语。
她现在知道了,太女是故意的。
这时候,程朝玉从船舱里出来了,见楚麒也在,这才走到萧慕凰身边坐下:“妻主和六姐在聊什么?”
“睡好了?”萧慕凰摸摸他的手,感觉有些冷,就把一旁的披风拿起来给他围上了。
“嗯。”
萧慕凰替他系上披风带子,这才回答他之前的问题:“在聊东越的朝局。”
“啊……”程朝玉便想起身,“那我还是回……”
“不必。”萧慕凰心疼于他的懂事,却是将他手牢牢握住,“又不是在东宫,没人乱嚼舌根子。”
程朝玉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毫无心理负担的楚麒,这才微微点了点头:“好吧,妻主当我不存在便是。”
他只坐在她身边,不说话。
萧慕凰瞬间笑了。
这怎么可能?
不过,这话她倒是没说出口,只把他的手牢牢扣在身侧,朝楚麒点头道:“六姐夫,你继续说。”
一声‘六姐夫’,令楚麒心花怒放,之前那点被揶揄之后的羞恼尽数褪去。
“总之,太女打败了东越,其实并不是打败我们楚家,而是打败了夏家。夏无双死后,东越的主战派在朝中被主和派针对,天天吵架,母皇在中间和稀泥,但夏家也无可奈何。”
说着,楚麒一声轻笑:“要知道,夏家一直有所仗恃的,便是军权。可惜啊……短短四年,忠于夏家的将士,就被太女杀得过半了。”
萧慕凰并没有笑,也没有得意。
她反而有些若有所思。
“按六姐夫这说法,夏家惨败于孤之手,甚至于那老摄政王夏无双也是被孤气病之后病死的,孤应当是夏家最大的仇人,却又为何派这夏疆来给孤送礼,还邀孤去摄政王府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夏家在打什么主意?
楚麒怔了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太女可以和妻主讨论呀!”
问他一个男子做什么。
萧慕凰:“……”
她和六姐不都是刚来么!
自然,他对东越更为了解啊。
“麒麒,太女的意思是说,夏家现在是否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困难,以至于不得不放下旧仇,讨好太女。”萧瑾卿只好说得更明白了些。
楚麒眨了眨美眸:“天大的困难,那不就是我吗?”
“夏家的困难,是麒麒?”萧瑾卿一怔。
楚麒‘哈’了一声:“夏景舒可是得罪过我的,她一直认为她娶我娶定了,还说就算我到了八十岁嫁不出去她也会把我娶进夏家,让我变成她夏景舒的鬼。结果我转身便成了南阳的准寿亲王夫,便是南阳女帝,我也称一声‘母皇’,夏景舒能不怕吗?”
说着,楚麒又看向萧慕凰,“夏家恐怕不是要讨好太女,而是要跟太女进谗,离间太女与妻主之间的姐妹关系。”
萧慕凰一拍手掌:“这就说得通了!孤就说她们不可能单单是为了讨好孤这个大仇人嘛!”
萧瑾卿听得眸色一阵冰冷。
很好,那夏无双虽然死了,却还留了一个夏景舒给她玩。
片刻后,萧瑾卿才定了定神,道:“既然东越朝政这么多年实际上由夏家掌控,那么能在东越扎根的梅家人,必然是与夏家相互勾结的。”
“六姐的意思是,我们这一回查案子,会查到夏家头上?”萧慕凰问道。
“太女,我的意思是,梅家一定放了消息给夏景舒——我与麒麒大婚之后会去甘凉,而甘凉为我的封地,也有青铜军。”萧瑾卿微微一笑,说道。
萧慕凰眸色便深了深。
原来如此……
“其实,孤是可以忌惮一下六姐的。”萧慕凰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孤会让夏景舒知道,孤也是那种‘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的皇家人!”
“啊?”楚麒大惊失色,“太女,妻主她才不会……”
“麒麒。”萧瑾卿失笑地搂了一下楚麒的肩膀,“太女不过是将计就计,看那夏家打算如何出招罢了。”
楚麒顿时松了口气。
那就好。
吓死他了。
程朝玉一直默默地听着,从头到尾没有出声。
只是心中,却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忧虑。
……
晚间,众人一同用过膳之后,各自回船舱房间休息。
“朝玉,在想谁呢?想得如此出神?”萧慕凰沐浴一番到床边,却见程朝玉坐在那发呆。
“那我除了想你还能想谁?”程朝玉回过神来,反问道。
哦呵?
萧慕凰扑过去便是一通咬。
“干嘛咬我?”程朝玉抬手轻捶了她肩膀一记。
“因为听着朝玉那语气,似乎对于‘只能想我’有些不满。”萧慕凰轻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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