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神的旨意。我从真神那里了解到一切……您不清楚他要面对的敌人,是怎样一个可怖的怪物……”
安达的敌人?
除了如今蠢蠢欲动、可能政变的军部,他能有什么敌人?
那些把他挂在学校论坛里臭骂的学生吗?
“你看, 你连那个人的存在, 都未必知道……”
女人苦笑起来:“不要靠近他。真神预言了他的平生, 他有着注定悲惨的命运, 充斥着流血、牺牲和背叛。”
方彧试探着问:“您有什么论据吗?”
那人沉默半晌, 轻声说:“有的人,你以为她已经死去,但她仍然活着;有的人,你以为她还活着,但她早已死去。”
“?”
方彧迷惑垂眼,似乎并未领悟。
见状,女人摇了摇头:“愿真神赐福于您,我们于此作别吧。”
她举步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正此时,方彧不轻不重喊了一声:“安德烈娅?”
那个影子本能般停顿了片刻。
而后,她迅速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方彧一怔。
果然是安德烈娅,听到自己名字那一刹那的本能反应不会骗人——
只是,她怎么会是量子教徒?
量子教徒一般是无量子兽的贫民,但安德烈娅出身贵族、拥有一只评级相当高的黑天鹅,更深受公国的传统宗教熏染。
在以保守著称的大公国,无数公民心中最尊贵的女人,是个量子教徒?
堪比丑闻的爆炸性消息啊。
不过这倒能很好解释,她为什么能熟练地假死,然后金蝉脱壳……
安德烈娅消失在巷子尽头,方彧没有去追。虽然满腹疑虑,但她还是照旧往地铁站走。
她倒不是很在乎真神给安德烈娅的“预言”……即便是真的,“安达悲惨”和“她悲惨”也没有必然联系。
但那个“证据”,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死了但还活着的人是指安德烈娅;那活着却死了的人是谁?
她说的“活着”“死了”,是物理意义上的,还是精神层面上的?如果是精神层面上的,那就成了一句废话了……
再这么忙碌下去,她的精神离死亡也不远了。
方彧几乎在潜意识里思索着,打了个哈欠,钻进通外郊外的地铁站。
奥托的地铁是全天候营业的。虽然已经很晚,但仍能看到背着皮包、化着精致裸妆的白领。
她们加班到半夜,租的房子又离市区较远,想要回家还得通勤一个小时左右。
如果没有地铁,就要付昂贵的打车费——那他们大概会选择在单位打地铺。
地铁站门口徘徊着几个流浪汉,红着眼,打量着每个匆匆路过的客人,目光阴郁,像寻找猎物的狼。
几个下班族自动凑成一团,结伴通过了这群危险人物。
“为什么还是能在地铁门口看到他们,不是已经禁止他们上地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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