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也跟着笑,眼睛都眯起来:“那你等我想想,明天课间操的时候再问你。”
蒋楼提醒:“明天开始课间操改成跑操。”
黎棠忘了这事,讨厌运动如他只觉天都塌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天不要亮。”
“有啊。”蒋楼说,“死在今晚。”
黎棠打了个哈欠,开始犯困:“这是什么……睡前鬼故事吗?”
“嗯,你不会死的。”许是困意会传染,蒋楼的声音低下去,“现在还不能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聊了会儿,终究是黎棠先顶不住说了晚安。
临挂电话,黎棠忽然想起什么:“以后体育课别来音乐教室找我,我怕苏沁晗知道。”
“有这么怕?”
“怕啊,她追过你,曾经那么喜欢你,万一,万一……”
万一生我的气,万一又哭鼻子,可怎么办?
近来的相处让两人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黎棠不想让她难过。
后来蒋楼有没有答应,黎棠记不清了。
忙活一天实在太累,他合上眼睛,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高二开始跑操,已经是叙城一中的老传统。
本来是为了备战高三上学期的体能测试,后来发现跑操比做广播体操更有利于振奋士气,边跑边喊“奋力拼搏,永不放弃”之类的口号,能够激发学生对于高考的重视,便逐渐将这项活动延续下来。
几家欢喜几家愁。
已经有几名体质不好的女生向班主任打了申请,今后可以不必参加跑操,身体素质好的学生们则宁愿到操场上跑跑步,还能趁机聊天玩闹。苦的是黎棠这种身体健康但及其不爱运动的,让他在操场走两圈他都嫌累,跑起来更要命,别说聊天了,喘气都费劲。
周东泽教给黎棠腹式呼吸法,让他用舌尖抵住上颚,吸气时下腹部肌肉收紧。跑之前黎棠记得滚瓜烂熟,一旦开跑就忘了个干净,管他收紧哪里,嘴巴张大用于换气,恨不得连舌头都伸外面给空气腾地方。
这样跑了两天,长期缺乏运动的黎棠只觉得浑身都疼,尤其是上楼梯,一卡一顿仿佛变成机器人。
到周三,黎棠撑不住去向班主任请假,班主任那会儿刚批了几个来大姨妈的女生的假,看到黎棠半死不活的样子直皱眉:“膝盖疼不就是因为平时缺乏运动吗?跑跑就不疼了。这么大的小伙子一千米都跑不下来,说出去也不怕被笑话。”
黎棠心说也不是很大吧,我还不到一米八。
被打回来的黎棠在操场上跑得蔫头耷脑,一圈不到就掉队了,李子初死拉硬拽无效,只好向他挥手作别:“下一圈见。”
还没到见面,先摔了个跟头。
五体投地的那种摔,膝盖和手双双着地,脑袋也磕在橡胶跑道上。
最先发现的是周东泽,他已经跑出去半圈,又从队伍里出来,横穿中间的草坪跑到黎棠面前,边扶他边问:“摔着哪儿了?”
黎棠头晕眼花说不出话,只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大碍。
其他同学也围了上来。凭着出手阔绰经常请全班同学喝奶茶,黎棠在班上人缘不错,一时表达关切者无数,男生们差点要搞人力担架把他抬去医务室。
黎棠自知丢脸,硬撑着自己站起来,在周东泽和李子初的搀扶下回到了教室。
坐下才想起似乎没看到蒋楼,扭头往第四组最后排看,蒋楼已经在座位上,单手托腮面向窗外,好似事不关己。
上午的课结束,黎棠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出校门去到附近巷子里的家常菜馆。
然而蒋楼不在这里。
倒是在巷口遇到了先前那帮混混,吓得黎棠拔腿就跑,跑进校门里才延迟察觉到疼,扶墙好半天才缓过来。
本来还想去综合楼天台看看,奈何身体不允许。
直到下午
第一节课的预备铃打响,蒋楼闲庭信步地进了教室,径直走到自己座位上。
甚至没有往黎棠这边看一眼。
等到下课,蒋楼那边又聚了一帮男生,根本没有黎棠的容身之地。
黎棠难受极了,还在上课就摸手机给蒋楼发微信,问他中午去哪里了。
整整一节课,都没等到回复。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黎棠带着乐谱去到综合楼的音乐教室。
苏沁晗一进门就看出异样,惊道:“你的头怎么了?”
“摔了一跤。”黎棠说。
“啊,早上在操场摔跟头的是你啊。”
“……嗯。”
黎棠心里更不是滋味。连隔壁班都知道了,蒋楼作为他的男朋友,竟然毫无反应。
“手也破了呀?”苏沁晗看见他手掌的创可贴,蹙眉道,“要不今天算了吧,你先回教室休息。”
黎棠干一行爱一行,坚守“职业道德”:“说好要陪你一起练。”
“我可以用伴奏,反正你已经弹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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