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太久没有这样调动全部情绪放肆地哭,黎棠的身体警觉地出现了不适反应。
过呼吸造成的心悸和眩晕让他不受控制地发抖,连摘眼镜如此简单的动作都变得艰难吃力。蒋楼握住他的手,帮他摘掉眼镜,放在桌上,让他不要哭,捂住他的口鼻让他慢慢呼吸。
可是他根本顾不上了。
后来连耳朵都开始嗡鸣,黎棠看不见也听不清,不得不靠抠挠已经发麻的皮肤,用物理痛觉来确定自己的清醒。
有人在耳畔呼唤他的名:“黎棠……不是你的错……不要伤害自己……”
依稀能辨的声音成了拽住最后一抹神志的线,黎棠想挣脱,想自己一个人下去,却被紧紧扣住的手腕,动弹不能。
他还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傻?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不知过去多久,黎棠的意识浮浮沉沉,又回到了云霭层叠的故事里。
这次山脚下的小屋没有亮灯,天地万物都被黑色笼罩,是哪怕深冬都不该出现在南方城市的冰封雪冻。
小屋内更是寒冷刺骨,循着唯一的光亮瞧过去,那光源竟来自一只蝴蝶。
可那蝴蝶受了严重的伤,残破羽翼耷拉在笼子里,身体发出的一点荧光也微弱下去。
笼门敞开着,身旁还放着新鲜的花蜜,可蝴蝶的生命仍在飞速消逝,再没有抬起翅膀的力气。
吧嗒一声,有一滴水落在蝴蝶的身上,紧接着又一滴。
原来不是水,是眼泪。
是少年在哭泣。
少年站在笼子面前,低头望着奄奄一息的蝴蝶,眼底坚固的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哦,也不是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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