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筱乐看见门口突然出现的孙惊鸣呼吸顿时变得急促,好像胸口堵着千斤大石,压的她要喘不过气来,前两日那压抑又惊悚的画面直涌上脑海。她坐立不安地把头侧到一边,希望孙惊鸣不会注意到她,可当她再一次偷偷看向大门处时,孙惊鸣的眼神也正好锁定了她。四目相对,无处遁逃。孙震学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和柯筱乐之间暗潮汹涌的对视,只沉浸在孙惊鸣刚才的话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的恼怒中。但这么多人都盯着,他也不好发作,只能假装咳嗽两声,硬生生地挤出了点笑容和大家介绍。“这是犬子,刚从美国毕业回来,才到公司上了几天班还不懂规矩,大家见笑了。”齐岩钧在这一桌人中和孙震学关系最为亲近,很多年前也见过孙惊鸣几面,他见孙震学开口,连忙接过话来缓解尴尬。“哎哟这是惊鸣呀,真是认不出来,刚出国那会儿还是个小孩模样呢,现在都长成个帅小伙了,可真是一表人才。”一桌人见齐岩钧说话,也大声附和,好缓解两父子间刚刚难堪的气氛。“哎哟,不愧是孙总的儿子,长得真帅。”“就是,和孙总年轻的时候有的一拼哟。”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气氛瞬间被炒热,刚刚发生的尴尬一幕好像没有存在过一般。孙震学的脸色也好转了很多,他坐在主座摆好老子的派头,右手抬起对着孙惊鸣扬了扬。“惊鸣过来,和叔叔伯伯们问个好。”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孙震学心里压根没底,因为他这个儿子听不听他话全凭心情。但今天孙惊鸣心情俨然不错。“叔叔伯伯们好。”他乖巧的和在座的众人打招呼道。孙震学见孙惊鸣今天这么配合,面上又得意了几分,他又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对着服务员招了招手命令道:“来,加把凳子。”
接着又对孙惊鸣使了个眼色:“你过来坐这儿,在座的叔叔伯伯可都是你的前辈,你还年轻,以后这业务往来上面的事可得好好像他们讨教一二。”听孙震学这么说,一位老总连忙接话,阿谀奉承道:“诶,不敢不敢,都说虎父无犬子,小孙总这面相一看就聪明,怕是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前浪要被拍死在沙滩上哟,哈哈哈哈。”就在因为玩笑话大家和和气气笑作一团的时候,服务员正好背着一把凳子走了进来。孙惊鸣跟在服务员的身后围着桌子绕了一大圈,在刚好经过柯筱乐身边时孙惊鸣停下来脚步。柯筱乐不敢往后看,但她能感觉到孙惊鸣就在她身后咫尺的地方盯着她,像暗中观察的猎豹,时机一到就会凶猛出击咬断她的脖颈再品尝她的美味。她低着头半闭着眼,心里祈祷着孙惊鸣赶快从她身边走过去。可她的祈祷从不灵验。孙惊鸣站在柯筱乐身边叫住服务员,指着她身边的空隙说:“把凳子放这就行了。”服务员端着凳子也停住了脚步,她听到孙惊鸣的话看了一眼孙震学等他拍板。孙震学和孙惊鸣父子间算不得父慈子孝,坐在一起反而别扭,隔着一个人也好,于是孙震学对服务员点头示意道:“就听他的放那吧。”服务员得了孙震学的首肯后拿着椅子来到了柯筱乐身边,她微笑着对柯筱乐说:“小姐不好意思,要麻烦你稍微往旁边挪挪,我再放个椅子。”柯筱乐心尖一颤,她回了一个苦笑给服务员,然后不情愿地挪了下椅子,好把空位给孙惊鸣让出来。服务员把椅子加好,接着柯筱乐就闻到了一阵柑橘和红茶融合的淡淡香水味。明明是柯筱乐平时最喜欢的男士香水味,但此时这股味道却让她无比胆寒。见孙惊鸣落座,坐在孙惊鸣右手边的杨总正笑着准备和这位小孙总搭搭话,毕竟孙惊鸣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无论父家还是母家,名头在沪市说出来都是响当当的,日后肯定不可小觑。但堆满笑容的杨总手停在半空中却被孙惊鸣彻底忽视,他直接把头扭向了左边的柯筱乐。少年的声音清澈纯净,任谁听到都要夸句好听,但听在柯筱乐耳里却和恶魔无甚两样。“这位姐姐,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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