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饥不择食,私自放娑罗教徒进入云中神都,借用其威望,以赫连骧入狱之事为噱头,再教唆崇拜英雄的广大牧民,促成宫变,一旦宫变成功,扳倒慕容迦叶极其党羽,使得斛律皇族夺回大权,便不在话下。
斛律步真怒不可遏,完颜石烈的刀,又架在了宇文恺的脖子上:“大司马,你做事,都不和我这个做可汗的商量一下吗?”
这个一向尊师重教,对自己恭敬万分的小皇帝竟然龙颜怒极,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宇文恺五内俱焚,汗涔涔地直结巴:“是……是臣没能控制中那群狂徒,那个娑罗教圣女太刚愎自用,非说今日是他们教主的生辰,非要今日动手!”
斛律步真急得在寝宫里踱步:“就这么沉不住气!你还真以为赫连骧被扳倒了,那个女罗刹就折翼,无力对付我们了吗?”
宇文恺不禁两股战战:“可汗放宽心,宫变计划十分周密,而且那个圣女还做了卜筮仪式,说今天是良辰,天公相助,万无一失,虽然时间原定在春秋捺钵,但提前到今日,没……没什么变故的。”
斛律步真痛心疾首,捶胸道:“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宇文恺当然也知道胜算微茫,错漏百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有时候,择日不如撞日!可汗应当有些魄力,如先皇一般锐意闯练!”
斛律步真:“蠢物!宫变,这可是宫变!不是你女儿成亲!存着侥幸心理,结果就是死路一条!”
二人有意压低声音,窗棂上,正印着朝凤监严阵以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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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救驾来迟,请太后陛下恕罪!”
来人正是小定北侯,赫连安代,身后的是定北边军,他铁甲犹寒,面容依旧端肃,马背后,是一个女子。
斡扎朵紧锁赫连安代的腰,默默忍受所有颠簸:“侯爷,辛苦。”
赫连安代回首:“马不颠吧?快回到太后身边,我怕一会儿无暇护你。”
斡扎朵身上裹了锁子甲,轻捷地跳下马去,前方定北军见状,颇有默契地为她开路,她回望:“多谢诸位!请务必不辱使命。”
赫连安代默默注视,腰上还有她的余温,他深嗅了一口香囊。
这时,真正的慕容迦叶才从穹庐中飞奔出来,她迅捷有力地将斡扎朵拉上马,道声辛苦,便勒马站定,观察战局:“这个阿云瑰,教唆着自己的信徒掉脑袋,自己却往后面躲。”
定北军的战力出众,一时间让暴民和教徒们支持不住,原本的阵仗不到片刻便风落云散,忙忙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
局势大变,元璞眼疾手快,迅速戴上兽首面具,装作护驾的信徒,牵住受惊的巨。鹿
赫连安代意欲直取贼首,朝远处的灌木丛奔去,朝阿云瑰面门袭来,她避之不及,骨碌碌从鹿背上翻将下来。
巨鹿被赫连安代一箭射死,阿云瑰仓皇拔脚,却无处可逃,视线忽然模糊起来,她一再刮目,直到确认看见一个活生生的慕容迦叶骑马朝自己奔来。
阿云瑰和元璞滚作一团,从陡峭的斜坡上滑落下去。右护法连忙带一对兵马来驰援。
元璞紧紧护住阿云瑰,自己浑身被荆棘刺伤,还被赫连安代射中小腹,他忍着痛,保持着神志清醒。
慕容迦叶和赫连安代比肩而立,在远处停下来:“圣女,只要你杀了斛律勃骨,我决计不对娑罗教赶尽杀绝,也可饶你一命,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你们继续流放,不过是去更远的地方。”
一旁的元璞低声对阿云瑰附耳道:“你答应她!”
阿云瑰狼狈不堪,说着腹语,声音细不可闻:“她那么狡猾,怎么可能放过我!”
元璞不耐烦地哀叹说:“笨女人,你想想,她会这么和你说,也会和斛律勃骨这么说!”
阿云瑰恍然大悟,这可不是慕容迦叶的诱敌之计,她是想让两蛊相杀,最好是玉石俱焚才好,反正坐收渔利的是她自己:“我万一打不过他们怎么办!”
元璞脑袋一歪,昏死过去,鲜血浸透了阿云瑰的衣衫。
而此时,右贤王斛律勃骨铁骑正朝王庭逼近,他扬鞭跃马,屁股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颠簸之间还有隐痛,他胸有成竹,祈祷着此次宫变成功,诛杀掉娑罗教、再假意拥立幼帝,最终卸磨杀驴,自己坐上可汗宝座,但他还不知的是,是他恨之入骨的皇嫂又死而复生了。
敕勒川上各方势力混杂,慕容迦叶笼着袖子,在战火中瞭望,心中有几分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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