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妮很是瘦削,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
也因为太瘦,脸上挂不住肉,本就偏长的脸瞧着更加刻薄。
其实她性子不坏,人也正派,但那张脸瞧着就叫人发憷,从前的王秀琴也怕。
但活了一世,与恶婆婆斗智斗勇一辈子,哪里还在乎这点冷脸。
这不,她很是随意的掂了掂胳膊上的篮子,清秀的面上露出一抹笑:“去找秀婶子聊天,她最近不是心情不好吗,我瞅着也是怪可怜的,反正我在哪都是纳鞋底,正好还能陪着她唠唠嗑,解解闷。”
赵三妮狐疑,上前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布,又翻了翻,确定真的只有千层底后,才纳闷问:“你啥时候跟你秀婶子这么好了?不是最不耐听唠叨吗?”
秀妹子好容易有点盼头,琴丫头那张利嘴可别瞎说八道的给人刺激坏了
王秀琴心说现在也不耐的听,但不得讨好未来婆婆嘛?
对了,她还在口袋里揣了两颗糖,打算顺便哄双胞胎,这可都是表现的机会。
王秀琴坚信,只要笼络住霍家老小,霍啸肯定会娶自己。
毕竟那坏婆娘蔺葶也是这么进霍家门的。
她要不趁着这个机会雪中送那什么炭的,就是大傻帽。
当然,这些心思可不能透露出来。
思及此,王秀琴不再搭理母亲的追问,拢了拢耳捂子,便推门往外。
只几息的功夫,就消失在漫天的雪花中。
那背影,怎么瞧怎么迫切。
赵三妮瞧着更觉得不对劲。
自己生的自己了解,不是她埋汰琴丫头。
说好听点叫嘴皮子利索,难听点就是蛮不讲理,还格外喜欢占便宜,从小就这样,怎么掰都掰不过来。
这突然就变了性子,怨不得她这个做娘的多疑。
可别是借着去找秀妹子的借口,偷偷处对象了吧?
前几个月,就瞧见她跟上河大队会计家的小子有说有笑来着。
那小子被家里惯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一点没有爷们儿样,哪能是好丈夫人选?
尤其对方家里的长辈也没一个省心的,闺女真要嫁进去,还不被磋磨死?
不行,越想越不放心,赵三妮干脆扯了身上的围裙,匆匆回屋。
昏暗的房间里,歪在土炕上吧嗒旱烟的王六斤见婆娘火急火燎的模样,不解问:“出啥事了?”
赵三妮又套了厚袄:“没啥,出去转转。”
王六斤回头瞧了眼窗外飘着的鹅毛雪花,更不解了:“这时候?”
赵三妮心情不是很美妙的怼了句:“你哪那么多话,我走了!”
说着,也不管丈夫什么反应,抄起针线笸箩就快步往外。
待推开大门时,才似想起什么,又回头喊了一嗓子:“我在灶膛里埋了几个山芋,能吃了,赶紧挖出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也传来了木门“吱呀”关紧的声音。
王六斤嘀咕了句“这婆娘”后,就又歪回到炕上。
然后冲着西屋喊:“老三,你娘喊你”
“大嫂,今个儿外头出太阳了,你瞧着了不?”陈桂兰揣着手,用肩膀顶开门,还没瞧见人,便朝着屋内喊了一嗓子。
“瞧见了,在天顶上挂了一会儿就没了。”胡秀正在给果果换裤子,闻言头也不回道。
这么多年以来,陈桂兰已经习惯了大嫂讲究的做事风格,老实站在门口剔干净鞋上的雪泥,才边脱身上的袄子边往屋内走。
待瞧见人,顿时拉下脸哼哼:“瞧瞧,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蔺葶是灵丹妙药呢。”
胡秀白了她一眼:“好好说话。”
陈桂兰撇撇嘴:“我有说错吗?才得了一天消息吧,你这立马就有好气色了。”
她跟梅花那憨货天天陪着,也没瞧见个好,忒气人。
胡秀哪里不知道二妯娌这是又犯小心眼了。
可她身体本来就养的差不多了,哪里全是为了儿媳?
不过她懒得与对方磨嘴皮子,横竖说不过,干脆俯身将换好裤子的果果递过去:“帮我瞧着点小东西,刚才一个没打眼裤子就给尿湿了。”
这话一出,还不待张桂兰回应,坐到二婶奶怀里的果果先不干了。
三岁的娃娃已经有了羞耻心,他奶声奶气抗议:“不是我要尿的,是小鸟鸟自己的主意,它不听话,果果乖。”
小家伙被养的很好,白嫩胖乎,黝黑似葡萄般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瞧着人时,直叫人心肝儿都化了。
不止胡秀被逗得“噗嗤”笑出声,就连陈桂兰也顾不上掐尖,抱起孩子就狠狠亲香起来:“对对对,婶奶的果果不哭哦,果果说的没错,是小鸟鸟不听话,你奶胡说八道呢。”
果果满意了:“奶奶错了。”
陈桂兰笑的见牙不见眼:“对,你奶错了。”
“别乱教孩子。”胡秀笑过一回,便下了炕,拎着尿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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