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怕火了,还玩得炉火纯青,唯独雷电,依旧是根植在他?们灵魂当中?的阴影。”
“不如就以加持到极致的雷霆作为对卑劣凶恶的处罚,名字么……起做雷劫,你看如何?”
公子仰头望了望压迫感沉沉的雷云,倏然微笑,向云不意郑重拱手:“谨遵旨意。”
“哎呀……”
云不意挠挠脸:“忘了隐藏身份了。”
……
雷劫诞生的这一夜,头一个被劫数找上门的是人族某国之王。
他?倒行逆施,残暴不仁,以子民的性命修炼邪术,致使国内白骨横野,民不聊生。
雷霆如雨落下时,这位王者正在屠杀平民积攒下一次修炼的材料,他?连护体灵力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劈成齑粉,死得惨烈无比。
当天晚上,天雷将那个小国夷为平地。方圆百里陷落成巨大的坑洞,又在次日太阳升起的时刻,被地下汩汩涌出的水流充盈成湖。
百姓们在水中?苏醒,抬头是蓝天白云,低眼是烟波霞光。身旁触手可及处有一座曲折华贵的浮桥连接两岸,桥梁中?央是一座精巧的露台,台上并肩站着两位公子,其中?一位正朝他?们挥手,笑得明媚灿烂。
生灵涂炭的国变为风烟寂静的湖泊,王者死于天罚之下,湖下的枉死者得到了永恒的解脱。
百姓们扶着桥走到岸上,看见崩塌重组后变得壮美?宁静的旧家园,短暂的茫然过后,被露台上另一位神情淡然的公子指明方向。
“以后这里就是你们新的家乡,再没有人命令和挟制你们,你们可以将自己新的家园建造成任何样子。”
湖畔有树有竹,桥头有各式各样的建造、渔猎工具。
命运长河就像湖上的浮桥,从此处拐了个弯,奔向光明灿烂的未来。
……
“没想到你的天雷会在这里砸出一座湖来……罢了,也算好事。想好给这座湖取什么名了吗?”
“我不擅长取名,能否请您代劳?”
“可以是可以,不过以后说话?不用对我使用敬称。我化为人身,就是不想再做高高在上的神。”
“这是命令?”
“是希求。”
“如您……如你所愿,先?生。”
“哈。那……这座湖景色秀丽,气韵玄奇,很?像我记忆中?的一处所在。姑且唤它——瑶池吧。这座露台像人间的棋盘,可以烂柯为名。”
“烂柯?这名字可有出处?”
“有个小故事,你听我慢慢道?来……”
……
瑶池边上坐落几个村庄,不大,皆以种田和打?渔为生,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彼此互通有无,亲如一家,是如今世?道?下难得安宁祥和的去处。
这一日,村外来了两位陌生人,一个是刚过及冠之年的书生,背着书箱脚步稳健,手里牵着个少年。
另一个则是被书生牵着走的少年,看上去像是游医,不仅背着药筐,束发的簪子也是晒干的药材。
两人大抵是冲着隐居在此的某两位而来,一来就直奔浮桥,赶往湖心的烂柯台。
彼时正值清晨,渔民的网刚刚下水,见了目的明确但神色轻松的二人,笑着与他?们招手搭话?:
“嘿——你们是来拜访云先?生和冷先?生的吗?”
秦离繁循声回头,黑白分?明的的圆眼睛一弯,在水色霞光的映衬下分?外明亮可爱。
他?把手卷成半圆,抵在唇边:“是啊——您看到他?们去哪儿了吗?”
“知道?——”这小少年看着就让人稀罕,渔民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过了桥直走,对岸有间竹屋,那里就是二位先?生的住处——”
“对——了——云先?生最近身体不适,你要是回医术,记得帮着看看——”
秦离繁一歪头:“啊?——”
带着拐音的语调急促上扬,惊飞芦苇滩里几只晚起的白鹤。
“阿爹,云先?生是阿意吧?”秦离繁扯扯秦方的衣袖,“现?在的阿意可是完整的建木,他?会生病吗?”
“谁知道?呢。”秦方一乐,“何况天道?哪一条规定建木大神不许生病?天道?都是建木定的,这世?上的事啊,无论发生什么、如何变化,都是正常的。”
“哦……”
秦离繁若有所思?地点?头。
父子俩很?快过了桥,在满岸桃花、落英缤纷里找见渔民说的小木屋,刚走到窗下,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咳嗽声。
“咳咳咳……”
云不意裹着冷天道?从村民家中?借来的厚棉衣倚在床头,咳得脸都涨红了,还吸了吸鼻子,一张口?,清越的声线带着浓重又软糯的鼻音响起:“神也会生病吗?我不过是吹了会儿风便着凉发热病成这样,这合理?吗?”
冷天道?单手掀开帘子走进内室,光线从他?眼底一转而过,明亮一瞬没入深沉,被低垂的长睫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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