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同情他。
仲安的脸色黑了黑,起身拂袖而去。
各种灵药补品,却没断过。
自那件事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闲暇时也肯来我宫里坐坐,和我下下棋,品品茶,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只专注地看着我喂鸟逗猫。
我虽不问政事,但到底接近权力核心,很多事情都是最先知道的。
比如,仲安越来越老谋深重,正在一步一步夺回那些本该属于帝王的东西。
再比如,姑母似是和他有了龃龉,长住于骊山行宫,连新年也不打算回来过了。
我有些不安,便狗腿地讨好仲安,知道仲安的生母祖籍在江浙一带,特地找厨娘学做了荷香鸡,等他来的时候,献宝一样呈上去。
仲安尝过一口,有些发怔。
我忐忑不安地偷偷瞧他,见他呆坐了一会儿,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从那天起,他好多天都没有来过。
再出现时,是大年三十的晚上。
今年,仲安提倡节省用度,从自身开始俭省,连家宴都没有办。
我倒是无所谓,令宫女们剪了各种式样的漂亮窗花,把屋子贴得红彤彤一片,然后用炉子烤花生吃。
仲安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二更时分。
他依然不怎么说话,却很自然地从我手里抓了把热乎乎的花生,嘎嘣嘎嘣吃得快活,还不告自取了一坛我珍藏的青梅酒,喝了起来。
我早就放弃了猜他在想什么。
他是帝王哎,哪一个皇帝不是多思多疑,心机深沉,根本不是我这样的小女子所能妄自揣测的。
难得糊涂罢。
他自己喝得不尽兴,又来灌我喝酒。
等到一坛子酒都喝尽,我们也醉了,胡乱倒在一张大床上,繁复的衣襟系带缠在一起,囫囵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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