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书怡见天光大亮,身侧无人,忙坐起身问道:“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才过辰时。”宫女道。
“都这个时辰了,皇上呢,可用过早膳?”庄书怡又问。
“用了。”宫女掩嘴笑,皇上是看着庄婕妤的睡颜用膳的呢,倒像婕妤能下饭似的。
庄书怡又朝宫女招招手,叫她凑近了听自己说话。
“那皇上瞧着,心情如何?”庄书怡小声问。
宫女也小声道:“托婕妤的福,皇上心情很好。”
庄书怡满意地点点头,叫宫女伺候她起身。
安泰殿给庄书怡准备了丰盛的早膳,庄书怡吃饱后,准备回揽月轩,却被宫女留住了。
“婕妤,您稍等,皇上留了东西给您。”宫女叫住她。
“肯定是今日的功课!”庄书怡笑道。
宫女笑着,递给庄书怡一个信封。
庄书怡接过,心中诧异,今日怎么用信封装了。
庄书怡乘小辇回揽月轩,手上拿着已经拆开的信笺。皇上这次给她的功课和前些日子不同,写在了一张精致的花签上,而且也不是零零散散的十个字,看上去是四句诗。她认识其中几个字:“关关……在河之……淑女……君子好……”
她在口中把认识的字念了一遍,隐约觉得好像在哪听过,但一时又记不起来,便将花笺收起,准备等回揽月轩问素香。
懿和宫内,太后和皇后脸色都不好看。请安的妃嫔们才被训了一通离开,只剩她们两人坐着。
今日一早,皇上就叫高良传口谕通报六宫,说袁昭仪,因君前失仪被贬为庶人,囚于冷宫。
昨夜袁昭仪那凄厉的喊叫声传得很远,太后昨夜便知皇上又发落了伺候的妃嫔。她原本并未太在意,皇上性子如此,对伺候的妃嫔挑剔得很,动不动就发落处置。
但今日她一起身便得知,皇上处置袁昭仪怕是另有隐情。安泰内的太监去内务总库查了袁昭仪,再联想到昨日皇上的反常,以及揽月轩中之事,太后很快便猜出来了。
“袁昭仪怕是对庄婕妤动手了。”太后对皇后道。
皇后最见不得妃嫔之间互害,眼中闪过厌恶,但她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她在家时就听娘亲说过,太后当初为了上位害过不少妃嫔。
“是儿臣失察。”皇后道。
太后瞥了皇后一眼:“哀家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皇上。”
“儿臣明白。”皇后垂首应道。
“你真明白就好了,皇上对庄婕妤已然超过旁人,就是你这个皇后,怕也是比不上!”太后语气颇重,眼神也犀利,叫皇后越发不敢看她。
“母后,儿臣总归是皇后,庄婕妤受宠不过一时,儿臣会笼住皇上的心的。”皇后近来被太后教训得多了,好听的话也越来越会说。
太后道:“前脚处置了袁昭仪,后脚就招庄婕妤侍寝。看来皇上如今是吃离不了她,睡离不了她,哀家就算想要处置她,也要掂量掂量皇上能不能受得了!”
皇后脑中闪过庄书怡的脸,忙道:“还不到这地步,母后万万不要这么做,这样只会让皇上和母后离心罢了。儿臣定会笼住皇上的。”
太后叹了一声:“罢了,哀家也不想成日说你,你回去吧。”
皇后也不想在这儿待,麻利地起身告退。
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太后感到一阵疲累,她按了按眉间,想着皇上和后宫之事。
“一个两个都这么心慈手软!就哀家是个坏人,他们俩倒是像,偏生还过不到一块去呢!”太后喃喃道,“哀家是不是该把后宫交给皇后,近来感觉精力不如从前了。”
太后这么说着,身侧的宫女并无人接话,太后时常这样自言自语,并不是与谁说话,若是哪个宫女接错了话,反而会被罚。
皇后出了懿和宫,看了眼天色,看到一行鸟飞过。鸟儿真自由啊,从很远的地方飞来吧,说不定从西陵飞来,飞过裴筑的营地呢。
“娘娘?”明月见皇后看着天上的鸟儿发呆,疑惑地喊了一声。
“走吧,回宫。”皇后垂首,那一行鸟在皇宫上空盘旋飞行一会儿,由领头的鸟儿带着向西飞去了。
庄书怡回到揽月轩,一下小辇就急着找素香。
“婕妤,您先别急着找素香,您没事吧?”春雪迎上前道。
“嗯?我不是好好的么?”庄书怡不解道。
春雪道:“袁昭仪被贬为庶人,关进冷宫了。”
“嗯,我知道了,我没事。”庄书怡走进里间,走到案几前坐下,“素香,快来,今日的功课我带回来了。”
春雪见婕妤人无事,似乎不愿意提袁昭仪便也没再多言,忙开始研墨。
庄书怡取出信封,从里头拿出花笺,搁在案几上道:“瞧,今日皇上给我功课和以往不同,好像是首诗,素香,你快给我读。”
素香一件那花笺上的字,笑道:“这是《诗》里的第一首《关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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