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初缓声念完这段话,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人形师协会会长诺盖,平声道:“我收集了很多曾经人偶黄金时代和人偶暴乱时期的信息,然后发现,不论是人偶刚刚兴起,还是人偶黄金时代,又或者人偶暴乱和现在突然的复苏……其中竟然全都有着王室的影子。”
“我想,您如果执意要求我重新担任副会长的话,有些秘密,就不适合再对我隐藏了。”
她说完,平静地注视着诺盖苍老的双眼,对峙间无声却强硬的立场让对方不得不为之让步。
这段时间的混乱似乎格外耗费人心神,以至于以往看起来还算精神健硕的诺盖竟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一般,眼中的神采都变得有几分萎靡。
面对年轻人形师毫不退让的态度,他虽然恼怒为难,但在思索片刻后,还是发出一声颓然的长叹。
云棉坐在妈妈身边,手里攥着一团看得见的彩色丝线,正学着怎么用这些彩色的细绳编织出漂亮的手环,前几天妈妈给它编了一个,现在就正戴在它细瘦白皙的手腕上,随着手腕翻动,看着格外显眼漂亮。
当它听到会长诺盖的叹息声时,也跟着抬眼看向对方,不过视线却直勾勾看向对方的心脏处。
自从勾动丝线将林琦的心脏切割成碎块后,它就没有再对另外两个人手软过了。
想必诺盖和兰斯家二少爷这段时间应该很不好过,毕竟他们随时都会心脏痉挛抽搐,可去医院又查不出任何毛病,吃了一大堆药做了一大堆检查,心脏的疼痛却越来越密集的恐慌感……
云棉没体验过,但它心脏中有好几个灵魂碎片都经历过,它们的晶源被那些人形师剖敲碎切割,想尽办法想要知晓晶源的特殊原因,最后却又连带着破烂的身躯一起进行丢弃销毁,所以它们才会是一些残破的魂体。
诺盖察觉到人偶的注视,但他精神都集中在和云锦初的交谈中,所以没有太过在意,而是思索着斟酌用词。
“我一直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他对云锦初说:“相信你也想办法探查过人偶暴乱事件背后的隐秘,但消息被王室完全封锁……我也只能告诉你,当初的□□其实是王室为了排除异己,那些动手伤害贵族阶层的人偶其实全都在王室的掌控之中,至于他们到底是怎么操控人偶的,我也不太清楚。”
云锦初听完这个堪称“王炸”的秘密,却只是诧异地动了动眉心,然后看着叹息的诺盖,笃定道:“我想,应该不止这个原因吧?”
贵族而已,即使王室当权者并不能完全掌控所有贵族,也不至于将所有罪名都推到人偶身上后,还大费周章地清剿生命人偶和人形师,并且果决断掉所有生命人偶相关的传承。
逻辑上并不能形成闭环,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更关键的原因。
诺盖惊诧于她的敏锐,原本还想像以前那样敷衍过去,但就在此时,他的心脏又传来一阵熟悉的抽痛。
诺盖突兀地弓起脊背,手掌紧紧捂住自己因为疼痛刺激而急促跳动的心脏,眼底闪过一抹对未知和死亡的恐惧。
再看看对面挺直脊背年轻且未来可期的人形师,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真的老了,难道自己甘心带着那些秘密和遗憾进入坟墓吗?
不、不甘心!
他闷声咳嗽了两下,等心脏处隐约残留的疼痛感缓缓过去后,才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喘息着缓声说:“没错,还有一个更关键的原因……”
“因为我们人形师协会,出现了一只特殊的人偶。”
他说到这里,双手紧紧攥成拳,双目赤红地盯着云锦初,沉声道:“那只人偶本该是我们人形师协会崛起的财富!但因为我们对王室和贵族毫无防备,那只人偶就成了王室口中制造动乱的源头!它被处决了,给出的理由是可笑的:人偶想要建立自己的帝国,彻底和人类进行割裂,颠覆人类地位……”
“然而那只人偶才刚刚出生不到一周时间,还只是个幼态人偶,它连学人类说话都还磕磕绊绊,怎么可能成为制造暴动的源头?!”
云锦初并不知道这段历史,它被有心人掩埋得很好。
不过现在听了诺盖的话,还是有些不太明朗。
云锦初拧眉追问:“它到底特殊在什么地方?”
对于这个问题,诺盖却只能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被绞杀殆尽了,当初人形师协会的高层全部被处死,所有人形师制作的人偶全部被销毁。
我也只是无意间得到了一封很多年前遗留的信才知晓了这些,但信里说,其实人形师协会也还没有解析出那只人偶的特殊,因为那只幼态人偶一开始其实是为贵族特意定制的娈童……”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看了眼云锦初身旁的小人偶云棉,发现人偶并没有在听他说话时,无声松了口气。
云锦初眼中却多了几分讥诮的冷意。
诺盖的心脏又在隐隐作痛了,他捂着心口缓了缓,再度重申自己的来意:“你从小由人形师协会培养长大,虽然上次的事有兰斯家插手,但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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