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风趴在房顶上的小棉籽听完这番对话,心里的某个念头一点点破土萌芽,那念头生长的速度,比她埋在雪地里冬眠时快多了。
隔日,小棉籽重回剑冢,对自己那些毫无变化依然吵闹聒噪的小弟们郑重宣布:“从此以后,我就不是你们的老大了。”
在剑灵们拼命压抑欣喜若狂,还有故作悲伤不舍的奇怪氛围里,小棉籽骄傲地蹦跶到一把天阶灵剑的头顶,超大声宣布:“我给自己选了个娘亲,以后我就是有人养有人爱的活祖宗了!!”
“……”众剑灵沉默片刻,而后普天同庆。
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是哪个究极倒霉蛋摊上这么个活祖宗!
棉籽想得很好,只要自己叫那名女修娘亲,那她就要一直对自己好,以后它就和那名女修永远在一起,就像本命剑一样除非死亡才会离开彼此。
可现实和她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当她被女修的师尊送给对方时,还蹭偷偷观察过对方的表情。
一点都没有因为它的到来而欣喜,甚至连一抹笑都不曾有过。
冷淡平静,像一潭冰冷的死水一般。
她被女修随手种下,不是种在那座雪山之上,而是另外一个更为陌生的世界。
棉籽知道那是哪里,是女修进阶登仙境后才能踏入的浮世大陆。
云棉想要了解女修更多,所以假装成一颗真正的种子,在灵气充裕的息壤中努力发芽生长,女修却很少会关注到棉籽的生长进度。
直到棉籽凭借自己的努力化形成功,触动云锦留下的剑阵后,被带去剑宗进行弟子名牒登记。
她不出所料被分给了云锦,刚化形的小棉籽下意识照着对方的脸化形,出来后简直就是缩小版的云锦,并且她手脚都还不协调,明明是三四岁的小朋友,却连走路都还没有学会。
云锦不得已,将她带在身边教养,说是教养,其实更多时候都是棉籽跑去烦她,跟在她屁股后面当小跟屁虫,走哪跟哪,跟个随身小挂件似的。
那段时间,宗门里总有人调侃云锦这是给自己种了个女儿,小棉籽也就顺理成章跟在云锦身后每天妈妈妈妈地喊。
所有人都默认了她们的母女关系,就连得到消息的云家,都特意请云锦带着云棉回去,要给小孩子上族谱。
直到那时,众人才恍然惊觉小棉籽竟然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云锦没有给她取过名字,也拒绝要将她记入族谱,在云锦眼中,就算小棉籽和自己长得相似,就算她口口声声叫自己娘亲,那也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仅仅是一只会化形的精怪而已。
云锦连对人都没有什么感情,更别说是对一株植物了。
于是梦里的小棉籽气愤委屈之余,又自己给自己取了名字,一个很简单的,一看就和云锦是一家人的名字。
“以后我就叫云棉,云锦的云!”小姑娘掷地有声地宣布,可在云锦看来,却只是小孩子幼稚无聊的赌气行为。
云锦连哭和笑都不会,更不可能学得会妥协和安慰一个暗自生气的孩子。
她的小师弟苍澜也是孩子,但苍澜天生剑骨,又有雷火双系天灵根,从小就被整个宗门的人捧在手心里,唯独云棉对他不假辞色,这也一度成为别人佐证她缺少情魄难过情关的理由。
但云棉却总是莫名讨厌苍澜,为此她明里暗里戏弄了苍澜好多次,每次总会有人站在苍澜身边为他说话,然后斥责云棉没有教养,还有人讽刺说无心之人怎么可能养得好孩子。
云棉和苍澜同样身为剑宗的小孩,在宗内弟子眼里却已然成了两个极端。
云棉有时候被气得躲起来偷偷哭,云锦发现了,却无动于衷,她并不关心孩子之间的打闹,那些挑衅嘲讽的言语也没人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直到云棉和苍澜打了一架,小姑娘浑身是血的被人抬到雪山下丢在积雪堆里。
那是云锦第一次对苍澜拔剑,却被宗主长老等人齐齐拦了下来,说什么小孩子打闹,而后将错误不着痕迹地推到了云棉身上,并当着无数人的面,对云锦细数云棉曾经做过的“过分”的事情。
一个四五岁的幼童,短短一年间所做的恶事竟然称得上罄竹难书。
而另一个孩子,却被所有人像保护心头肉一样一圈圈严实地护卫起来,无数人替他说话喊冤,好像他在云棉手里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云锦不会偏心,她只信自己双眼看到的事实。
事实就是每天跟在自己身边聒噪的小姑娘被打得半死浑身是血的倒在雪地里无人在意。
事实是这些人口中受尽欺负满腹委屈的小师弟,浑身完好气血充沛,被所有人当成眼珠子一样哄着护着。
两相对比,即便云锦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对云棉负什么教养的责任,她也猜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小姑娘似乎活得格外艰难。
可当云锦开始注意到她并且想要为她做些什么的时候,小姑娘却在伤好后逐渐变得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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