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戚公子酩酊不醒,于身体恐有不益。”
季时傿思索一番,“也是,那我先走了,六公子路上可要小心。”
梁齐因点了点头,“季将军亦是。”
话音落下,季时傿已经走远。
梁齐因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强迫自己转过身,他收回目光,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心里沉沉的堵上一块,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他向来耻于去直面自己的内心,算不上健全的一点自尊可怜地去维系着表面的平静。
蓦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容分说地闯进他的思绪中。
梁齐因转过头,却见原本已经离开的季时傿不知何时返回,向他跑来。
他一时愣神,甚至忘了照礼数去称呼她为将军,“你不是……”
“哦。”季时傿摆了摆手,“我方才托人去戚家叫人了,走吧六公子,你拿着这么多书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沉浮
下过雨后的禄廷街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裴逐从巷子里走出,只是站了一会儿,肩头便已晕湿。从书肆中出来的两人已经走远,看着背影似在交谈,季时傿时而抬头,笑面盈盈,与她前段日子提起退婚时的样子截然不同,不过半个多月,她的心思已经转变了许多。
裴逐漠然而立,清晰地感受到心中有股郁气凝聚成结,好一会儿,他才从这有些不受控制的情绪中走出,直到两个人的身影在他的视线内缩成一点,他才别开视线,往其他方向走去。
回到户部时已经有些晚了,近日因为调查账目上的亏空,他时常居在户部,已经好几日未曾回家。
行宫是为皇家专用,建造时所需的砖瓦,必须经过检验后方可入库,然而行宫临近竣工,前日却忽然有一面修漆好的围墙倒塌,经查验才知,这批砖石的质量严重不符合要求。
作为皇家居所,建造时哪怕一砖一瓦都是各省上缴,通过检验后才能用以修建,如今却出现了大批瑕疵品,这其中定然有人做了手脚。
这几日裴逐差人逐一向下排查,核对开支,才发现除了这批以次充好的砖石外,账目上还出现了一笔数量巨大的亏空。他猜想有关负责人应该脱不了关系,为避免打草惊蛇,先备好了一批名单,待明日早朝时,一并呈给陛下。
可今日,户部的气氛却莫名的有些低沉,他直觉出了什么事,再往前走几步瞧见他这两日宿的屋子前站了一个人,乃户部尚书肖顷。
算是他为官之后的老师,裴逐入官场不过两三年,官至五品郎中,也得益于他的栽培。
裴逐不知他今日为何会特意等候于此,心里摸不清,走上前,恭声道:“老师。”
话音刚落下,肖顷便忽然发了难,猛地扔过来什么东西,裴逐没有躲避,尚未看清是什么,他被砸得一踉跄,方站稳身体,便听到肖顷破口大骂道;“你找的什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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