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圣人的身体里飞出来,它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拔地而起的风暴,贯穿天地之间。
笼罩在众人头顶多日的乌云被冲散,雨滴蒸发,久违的天光重回大地,苍穹上圆月如盘,月色落下银辉,给众人披上一层白色的纱衣。
在这一片寂静中,月色所落,是一场严肃又悲戚的葬礼。
那头站在巅峰的孤狼,于满月下陨落。
圣人之力还道于天,驱散天下晦暗,换得一线天光。
天衍宗,山川覆灭,楼台不存,在一地的废墟间,折断了一只角,羽翼淌着鲜血的疾风艰难地用开裂的爪子刨开身下的废墟。
银色的月光落在它身上,照出一片猩红的血色。
破厄半截入土,从剑柄到剑身都沾染了鲜血,剑纹黯淡无光,有些甚至快要看不清了。
疾风发出阵阵婴啼,痛苦悲鸣。它奋力地刨着那些石块和泥土,爪子不行就用鸟嘴,一下又一下,锲而不舍。
它一直刨到爪子滴血,脚下的泥土才有动静,一只血淋淋的手从下面伸出来,抓住了疾风的爪子。
疾风一喜,欢呼着振翅而起,将人从废墟中拉出来。
月色下,陆行渊长发披散,脸上添了两三道细小的血痕,他掩唇咳嗽,嘴角的血迹止不住地往下淌,面白如纸。
疾风落在他身边,用翅膀轻轻地拍去他身上的泥土,把头凑到它肩上,低声呜咽,委屈的像个丢了主人的孩子。
陆行渊轻抚它的背脊安抚,看见它断了的角,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一战并不容易,他灵力不及顾诀,拼的是天地法则。所幸白飞龙教了他很多,让他可以扬长避短,加上东皇钟碎片内雷池的加持,才让他勉强可以抗衡。
疾风第一次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它原是天炽的契约兽,不属于这个世界,它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对顾诀有压制作用。
陆行渊是有优势的,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和疾风受伤颇重。
疾风轻轻地靠在陆行渊的肩上,看见陆行渊没有死,它的焦躁不安平静下来,很快就露出疲态,眼皮止不住地往下耷拉。
陆行渊喂了几颗它能吃的丹药,将它收入小世界,放回雷池。雷霆之力可以修复它的伤势,只是不知那只角还能不能长出来。
安顿好疾风,陆行渊也给自己灌了一瓶丹药,他将药力全部转化成灵气,用来游走全身,修复伤势。
等身体有了气力,陆行渊才抓住破厄,强撑着从废墟中站起身。他身上血迹斑斑,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
他如今是这废墟上唯一活着的生灵,四周已经看不见顾诀的身影。月光如银霜,一层层落下来,使得这孤寂之地像个巨大的坟场。
陆行渊强撑着走了一段距离,实在是没有力气继续前行,他不得已坐下来。他如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充盈状态,甚至短暂地盖过了东皇钟的压制。
但他也明白这样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一旦东皇钟反应过来,这些灵气会被它尽数吞去。
陆行渊必须和它抢时间,赶在它之前将这些灵气用来炼化东皇钟碎片,再造东皇钟器灵。
可他又伤的实在是太重了,不过是走了几步就消化完了全部的药力,不断地咳血,五脏六腑都在抗议,剧痛让他剑眉紧蹙,不适感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强忍着那些痛楚,将破厄插入身前的土地。
破厄身上的荧光散开,形成一个小小的结界,将他护在其中。
如今丹药医不好他的伤,他只能强行吸纳灵气,用灵气来冲刷伤势。此举若是平时自然是个好办法,可如今他体内千疮百孔,经脉脆弱至极,用灵力强行治愈无异于剜肉医疮。
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陆行渊盘膝坐下,怀抱阴阳,四周灵气受到他吸引,躁动起来,不断地朝着他涌入。
破厄形成的结界微微震动,它帮陆行渊过滤了一部分沾染秽气的灵气,以保证进入他体内的力量足够精纯。
但即便如此,这对陆行渊而言也是一场痛苦的考验,灵气一进入他的身体,就随着他的功法在他体内游走。受伤的经脉承受灵气的冲击,每一次的修复都像是用刀刃割下一道道伤口,然后再覆盖伤药。
陆行渊的嘴角不断有血迹渗出,手指轻颤,眉头紧蹙。
他的身体就像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就算要忍受一波又一波的痛苦,他还是咬牙坚持吸纳灵气。
蒙蒙月色下,散不尽的星光成了唯一的陪伴。
待到坠兔收光,晨曦破晓,陆行渊才从那种近乎自虐的打坐中苏醒。
晨曦落在他的眉眼间,他长睫轻颤,一双赤色的眼睛迎着光,亮如星辰。一夜的灵力冲刷,勉强压下了他的伤势,让他恢复了几成灵力,有气力炼制东皇钟。
不过强行疗伤的痛楚让他的面色依旧苍白,他深吸口气,解了破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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