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存在。我从出生起,似乎一直是别人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就那样做了。可是姨姨,你是第一个说,哪怕是天道神谕,也并不代表全部的意志。”她出了一口气,小声道:“虽然我还不太懂这其中的意思。但我会记住这句话的。”明曜伸手拉住云咎,在他垂落的目光中,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没有神谕也没关系,那不是唯一的途径,也不是全部的因由。”她望着袖下彼此十指相扣的手,那样紧密的力度,像是两株缠绕的藤蔓,再难被分开。馥并不知道她拥有一千年之后的记忆,但这段话落在明曜的耳畔,却像是对此心知肚明的安抚。她感到自己对于“在她离去之后,云咎会忘记她”的这件事,已经逐渐释然,哪怕云咎暂时没有获得神谕,没有办法与她结下神契也没关系……天道的旨意并非唯一的途径,她一定能找出其他办法,让他重新记起这段过去。
二人在馥和予的家中逗留了大半日,听他们讲了许多江南地区的风土人情,说到兴起之处,这二位神明索性给他们涂了一张难以辨认的地图,并在其间圈出了几个值得游赏的地方。“对了!”予凑到地图面前,指着圆心不远的一个墨点,“我记得这里有一处温泉,小云之后可以去那边沐浴清洗……”“咳咳咳,”馥喝水呛着般发出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在明曜担心的目光中打断了予的话,“那不叫清洗,那叫情趣,再多说就不礼貌了。”明曜歪了歪头,对馥那越带越离谱的方向感到了一丝困惑。当他们起身跟二位神祇告别时,予才磨磨蹭蹭地从袖中摸出一片月桂叶递给明曜,那树叶的形状与当日素晖给她的一般无二,只是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了几个字——“七日后,月隐峰,盼卿一叙。”她恍然忆起素晖确实已有多次请自己去她的神域做客,于是心下并没有讶然,还将叶子递给云咎,道:“你同我一起去的罢。”云咎低头看着那月桂叶上的小字,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温柔笑道:“瞧着素晖并没有请我的意思。”说话间,扣着她的手,却力道更紧了一些。二人离开田间,已是午后,走出不远,只听远处又传来熟悉的唢呐锣鼓之声。村中许多村民闻声拥到道旁,等着那迎到新妇的红轿车马走来。而村中许多小孩早已等不及,拉着朋友的手蹦蹦跳跳地又往前跑了挺远。“快来快来,新娘子送花啦。”“城里出嫁的新娘子,给我们的花总是特别好看!”“而且还可以养很久呢!上次我拿了一支送给姐姐,她看上去特别喜欢。”“……”言语间,车马已经朝那群孩子过来,红轿两旁随行的丫鬟手中提着一个铺着红布的竹篮,动作利落地从中挑出几朵鲜花送给了翘首以盼的孩子们。明曜好奇地看着他们的动作,喃喃道:“这是在做什么?”“这是此地的传统了,姑娘不是本地人吧。”身旁不远站着的女人听闻此言转头朝她笑了笑,目光落在她银白柔顺的长发上,有些惊艳有些恍然地解释道,“新妇会在出嫁前一日亲手挑选鲜花,送给沿途未婚的男女和小孩,以此祈愿婚姻和顺,多子多福。”那些分发鲜花的侍女动作很快,不过片刻,车马已自他们面前缓缓驶过。明曜站在人群最后,本就没有想过拿到那些鲜花,因此也不觉得失落。那些孩子们举着手中的花朝各自父母跑去,明朗的笑容瞬间打动她。明曜眼中不自觉地沁出了一抹笑意,恍惚间想起了谷莠。那孩子……其实和他们差不多年龄。她定定地立了一会儿,心中又酸又热,想起黑凇寨的那个夜,又生出了恍若隔世之感,这个富庶的小镇和危机四伏的南滇截然不同,民风淳朴,生活清闲,像是一阵清风吹开了些许笼在她心头的阴影。难怪素晖在得知她在人间的经历之后,会多次劝她留在淮镇休整。神女说的没错,她需要的其实并不是逃离人间,而应该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众生。“姑娘!公子!”待人群都散去了,远处道上却迎面跑来了一位气喘吁吁的侍女,她穿着一身水红色的长裙,手臂上套着一圈色彩鲜艳的花环。明曜和云咎被她叫住,有些疑惑地转身回望,却对上女孩一下子亮起来的眼睛。“老天爷,姑娘果然没看花眼,真的是大美人啊呜呜呜呜……”明曜有些困惑地偏了偏头:“是有什么事么?”女孩红着脸点了点头,纠结地看了看明曜,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云咎,最终将手臂上的花冠递到了神明眼前。“姑娘说……您长得惊为天人,这个花冠……必须送给您。”“多谢。”云咎温和地应下,却并没有伸手接过那花冠,“请问,这花冠是有什么寓意么?”女孩见他迟迟不接那花冠,立刻反应过来是他误会了什么,忙解释道:“啊!这个花冠是我家姑娘亲手所编,想要送给最好看的人,祈求容颜永驻、与夫君恩爱不绝的意思,绝无冒犯之意。”“我将姑娘原本是想将这花冠送给一位闺中好友的,刚刚半路瞟见您……就改了主意,”她看了看明曜,挣扎地恳求道,“您若有心悦之人,也可将此花冠转赠于她……收了新娘子的花,毕竟也是沾了喜气呢……总之,请您务必收下花冠!”眼见花轿已经离开多时,云咎却依旧没有接过花冠的意思,女孩说到最后语气越着急,看着眼前男女交握的双手,甚至开始编出一些无凭无据的吉利话来。云咎听着前半段,眉眼间神情倒是淡淡的,却在听到那“沾了喜气”几个字的时候闪烁了眸色。他双手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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