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的半疯子走,绝不是你我这样的人能降得住的!我跟你说,我见多了,你才看见过几个啊……”老蒋抽了抽鼻子,喝酒多了,最近肚子腆起来一圈,像怀胎四五个月,若隐若现,雌雄难辨。
“也不全是啊,人家没准白天有个正经工作,是个办公室助理,穿高跟鞋白衬衫,给领导兢兢业业地写报告,周末刚加过班。”杨帆一手支在桌面上,打断他说。
老蒋马上摇头,反驳:“没有这样的,你说的那种正在家里陪妈妈看肥皂剧呢!会半夜出现在摇滚酒吧里么?爸爸不打断她的腿?”
“也许单亲家庭,没有爸爸,妈妈自己有工厂要管,忙不过来,工厂太远,在泉州,不能天天在家陪着她。她只好找了个兴趣爱好,打发打发时间。”杨帆低头看了看酒杯,酒太少,不经喝。
“呵,你讲故事呢?张口就来,还泉州工厂,厂二代啊,那都出国留学去了,还能在这儿窝着!你真是喝多了!”老蒋不屑,也不知道真听清了还是假听清,“来来来,再喝。”他末了说。
他们又叫了一批酒。
小舞台上歌手换了,唱的曲目,他俩也听不懂。但来点儿不一样的,倒是男人们到了午夜统一的追求。
“师兄,”杨帆喝的快,他停杯问老蒋:“怎么样?最近无牵无挂,够逍遥么?”
老蒋听了,一仰脖,干了,“你嘲笑我呢,是么!无牵无挂是嘲笑我孤家寡人,我听得懂!哼!”
“无牵无挂、逍遥自在,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被人无缘无故埋怨,日子不是很好过?”杨帆说着说着,自言自语起来。
“好过个屁,我倒是想看看人脸色呢,在哪儿呢,我有么?”老蒋忽然直着脖子破口大骂,口水喷在杨帆衣领上。
各有各的难处吧!杨帆点点头,没再问下去。男人有男人的难处,女人有女人的难处;年轻有年轻的难处,年老有年老的难处。
他们叫了第三次酒,喝完要走时,老蒋扶着桌子踉跄了,对着老朋友可以贪杯。“我要找那个小姑娘要微信,我带着任务来的呢,我得完成任务!”他嘟着嘴,抓着桌子角不走。
杨帆搀着他,架着他手臂,老蒋垂着头,撞在杨帆胸前,“那我明天还来,我等她!”
“行了,你得了吧,让映姐知道,看你怎么死!”
“我都是为了她呀,我都是为了她……她一点儿不懂我的心,我的心!”老蒋捶着胸口嚎起来,哭哭啼啼。中年男人一喝醉,就丑,丑态毕露的丑。
“好了好了,知道知道,我们都知道,你都说了多少回了。”杨帆用力架着他出门。
刚走到门口,老蒋又扒着门框:“不行,我不能走,我得,我得找那姑娘要微信……”
“好了大哥,我有微信,我一会儿推给你,行了吧,走吧走吧,我送你回家。”杨帆扯着他,扯不动,只好哄他,拿大实话哄他。
“真的?!兄弟,真的么?”
“真的,绝对,不真不是人!”
“厉害啊,兄弟。兄弟,你是哪路神仙,报上姓名!”老蒋一脚高一脚低,跟着杨帆走了。
“大雷音寺,六小龄童。”
“哦……失敬失敬,老汉我赤脚大仙,幸会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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