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嫔握住妹妹的手安慰:“那也是患难见真情,还是皇后娘娘给的机会呢!”
当年敬恪郡主去了趟坤宁宫,三天后安亲王就一改不管不顾的态度,交出旗主之位换女婿性命,明眼人都知道定是皇后推了一把。
青璃摇头浅笑:“本宫也只是出个主意罢了,若非郡主对额驸情深义重,愿意豁出性命,跟他同生共死,再好的妙计也是无用。”
宜嫔叹了口气,没那么眼馋了:“是啊,额驸以前也有一个通房,还是伺候他长大的,听说颇为得宠。也是感念郡主的情意恩德,额驸出狱后才打发了通房,只郡主一人。”
皇太后听到这里扔下手中的奶糕,冷哼一声:“哀家算是明白了,这额驸能变成有情郎,还是敬恪用性命换来的,可见这天下的男子没几个好东西!”
皇太后敢说这话,嫔妃们却不敢接,毕竟大清的帝王、紫禁城的主人也是男子,而且这个男子虽说对皇后真心实意、无处不好,但是对她们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嫔妃们低头装鹌鹑,青璃也不会无脑到当着她们的面夸赞康熙帝的体贴,慈宁宫顿时只剩下皇太后骂骂咧咧的声音。
青璃听在耳里,觉得皇太后是在指桑骂槐,她真正想骂的可能是顺治帝福临。
康熙帝正在御书房召见吏部尚书科尔坤和富察马齐,忽然连打了数个喷嚏。梁九功一脸焦急地想要召太医,康熙帝却慢条斯理地摆手,语含炫耀:“朕没事,约莫是皇后想朕了。”
马齐和科尔坤面面相觑,现在跟皇上议事还得听他秀恩爱了吗?
马齐干巴巴地称赞:“皇上和皇后娘娘夫妻恩爱。”
科尔坤扯出笑脸:“此乃大清之喜。”
康熙帝不太满意,觉得二人语气硬邦邦的不真诚,夸的也太少。很是怀疑他们的学识,连引经据典都不会。
梁九功挺身而出:“主子爷和皇后娘娘比翼连枝、伉俪情深、如胶似漆、珠联璧合、鸾凤和鸣、心心相印,娘娘一时半会儿见不到主子爷就会牵肠挂肚、魂牵梦萦、望眼欲穿,娘娘此时思念主子爷也在情理之中。”
康熙帝开怀大笑,拔下手腕上的沉香木十八子扔到梁九功怀里,又嫌弃地看了眼两位昔日的爱卿:看看你们,连朕身边大太监的词汇量都不及。
马齐和科尔坤读懂了康熙帝的眼神,咬咬牙决定今晚回去就点灯夜战,赋诗作词称颂帝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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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慈宁宫的请安,青璃又带着惠贵妃回了坤宁宫。
饮完半盏雨前龙井,青璃就单刀直入:“本宫看你平日很是稳重,如今怎么对大福晋生子之事如此急切?”
惠贵妃没料到皇后娘娘留下自己是因为此事,心里有些不安:皇后娘娘是大婚的第四年才有孕,娘娘莫不是以己度人,不希望雅琴有压力?
可不管为何,既然皇后问到了,惠贵妃也不敢隐瞒:“臣妾的额娘身子不好,就这两年光景了,她上次入宫心心念念、想在去世前看到胤禔的儿子。臣妾本不着急,被她一催,也不自觉念叨起来。”
青璃见惠贵妃还没反应过来,索性掰开讲明:“本宫不是不准你盼孙子,但你也要看看如今是什么日子,国丧期确实已过,但胤禔是太皇太后的曾孙,他跟平头老百姓们能一样对待此事吗?”
《周礼·春官·司寇》中有记载:曾祖父母之丧:服大功五月;服小功五月;服缌五月。合计十五个月。
惠贵妃惊出一身冷汗,虽然入关前不讲究这些,就算如今也有不少旗人并不遵守,但胤禔出身皇家,却不能不看重,不能不照办啊!
惠贵妃俯身下跪:“这……这,臣妾有罪。”
青璃亲自扶起惠贵妃:“本宫知道你一向规行矩步,这次定是不小心疏忽了。本宫没有怪罪你,只是提醒。”
惠贵妃又怎不知皇后娘娘的体贴,对此感激涕零:“多谢娘娘指点,不然臣妾此次恐会犯下大错。”
惠贵妃不敢去想,若自己的那番话被皇上得知如何是好,更有甚者,雅琴若在自己的催促下有了身孕,那恐怕会迎接皇上的滔天怒火。自己的贵妃之位也会不保。
青璃也愿意帮她遮掩一二:“今日之事,本宫会亲自在皇上面前为你转圜,本宫会说是自己先提起胤禔和雅琴的孩子,你才有此一言。”
青璃止住惠贵妃的感激之言,继续叮嘱:“胤禔和雅琴年纪还小,可能也没想到这些,你回去后叮嘱一番,关上房门怎么闹本宫不管,孩子还是等孝期结束再说,他们年轻,实在不必着急。”
惠贵妃连声应下,以往并未多想,只以为额娘是惦记她的外孙胤禔,如今拨云见雾,惠贵妃觉得这段时间自己额娘的言行举止处处不妥,又好似饱含深意。
想到额娘经常夸赞兄长的嫡女气度出众、姿容绝世,这几次入宫也总带着侄女,惠贵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家中定是想将侄女送到胤禔身边当个格格,日后等胤禔有了爵位,有自己这层关系,侄女也能成为侧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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