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原没问为什么,眼睛也看向窗外,安安静静陪他坐着。……或许是做罐头累了,那晚古原早早就睡了,只是睡得不怎么好。整晚都在做梦,梦里不停地跑。一个没什么前因后果的梦,只是急切地、仓皇地、不停地跑。第二天快中午才醒来。睡了长长的一觉却还是觉得累,提不起精神。他照例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拉开窗帘看了看。今天是阴天,没太阳。他觉得没意思,咖啡喝完就又把窗帘给拉上了。下午他钻进影音室看了个电影。老片子,他以前看过,今天无意间看到有重制版他便再看一遍。这片子主要突出一个“惨”字,古原越看越难受。明明知道情节,他还是忍不住落泪。第一遍看的时候会在事情发生的当时难过,第二遍看却因为预先知道了未来会发生的事而提前替他们难过。处于疲累状态的古原想靠这部片子发泄一下,谁知看完更累了。电影字幕都播完了他都不想动,就窝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幕布上开始自动播放下一部电影,同类型的老片子。古原没看,闭着眼睛光听台词都觉得揪心。这一天,他的状态好像回到了来避世森林之前,提不起一点精神。他把这归结于阴天的缘故。北方秋季的阴天总是伴着风,外面一定有些冷,所以他宁愿窝在沙发里都不想出门。其实他不出门也是可以吃饭的,打个电话就可以送餐,只是胃里好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堵得他连饭都不想吃。昨天做完罐头,陆长淮拿了个袋子给他装回来几瓶,让他放自己冰箱里,想吃的时候可以随时吃。到了晚上,古原想起它们,开了一罐黄桃罐头填肚子。糖水很甜,很合古原的口味,只是放的时间太短,黄桃还是脆的。这罐罐头救了他。此时他确实有点儿低血糖了,脑袋昏昏沉沉,额头冒了冷汗。罐头吃完,整个人舒服多了,但他也提不起劲再去干别的。翻翻app里的歌单,找了个大提琴经典合集,连上音响放着。简单洗个澡,又上了床。床单被罩昨天刚刚换过,还带着太阳的味道。古原钻进被窝里,被子蒙上头。对小时候的古原来说,被子下的小空间就是独属于他的小“家”,温暖而安全。小时候他有一个印满了蘑菇的被罩,所以被子下的小空间他称为“蘑菇屋”。在那个小小的“蘑菇屋”里他是最放松的,他知道那一整个夜晚是独属于他自己的。长此以往,古原练就了一个技能。他可以在被子里待很久很久都不会觉得憋闷,也习惯了蒙着被子睡觉。长大一些之后,他知道这个习惯并不好,但也没改。在“蘑菇屋”做的梦并不都是美梦,噩梦总是关于小提琴。有时候会梦到本已熟练的曲子突然不会了,有时候梦到琴弦变成利刃,手指按上去便鲜血淋漓……醒来一身冷汗,还是要练琴。自从来了避世森林之后,古原再没碰过小提琴,这样的噩梦竟然也跟着消失不见。
此时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他脑子里过着这几天发生的那些美好的事。比如做罐头、整理草坪,比如清早的小彩虹和龙舌兰日出。他希望自己今晚能做个好梦。作者有话说:祝大家都做个好梦吧~话说我又忘了申榜,要被自己蠢哭了t﹏t 你做得好吃古原一天没出屋,陆长淮他们着实有点担心。中午陆长淮路过古原院外,看到他窗帘拉着以为他太累了还没起,没多想。到了晚上八九点的时候,胡缨打电话给他,说晚餐的时候也没见到古原,问他要不要找人去看看。彼时,陆长淮正坐在二楼窗边。闻言,他朝隔壁院儿看了一眼,没看到人。他想想说:“先不用,我出去看看。”披了一件衣服走到院儿里,他抬头看向隔壁。二楼的窗帘还拉着,不过窗帘的缝隙中有亮光,灯是开着的。正当他想回屋往古原屋里打个电话的时候,灯又灭了。于是他打给胡缨说:“人没事儿,不用管了。”胡缨叹口气道:“前两天看着孩子挺高兴的,这是又怎么了?”陆长淮笑她:“行了,人28了你管人叫孩子?你当人姐还当上瘾了?”胡缨冷笑一声,怼他:“我好歹还能当人姐,你都能当人叔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隔天陆长淮起床,看到天气预报说今天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要下雨。他想起杜师傅前两天来补种古原和大金戒指院儿里的花草时,给了他几包种子,说等哪天要下雨的时候撒进菜地里,平时随便浇浇水就能活。大概杜师傅是看他那两片光秃秃的小菜地实在可怜,勉强发了善心。其实陆长淮那两片小菜地之前也是种出过一些菜的,只是种得并不好罢了。他种香菜,香菜生虫;种生菜,生菜开花;种上海青,还没等长大就都被鸟吃了。后来他便懒得种了。这回,杜师傅给了他菠菜和乌塌菜的种子,说这两种菜现在种正好,要是没事儿干的话可以试试。谨慎起见,陆长淮多问了一句:“过两天天冷了不会冻死吧?”杜师傅挥挥手:“不会,乌塌菜下雪也冻不死,菠菜冻死了也没关系,到来年春天自己就又长出来了,皮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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