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把古原让进门,陆长淮跟电话那边的周年说:“行了,你别管了,跟胡缨说一声,我不给她打了。”电话挂断他倚着书桌看向古原:“耳朵换过创可贴了?”古原抱着饭盒点点头:“换了,刚才洗澡有点湿了,我换了一个。”“湿了?”陆长淮站直了,随手把杯子往身后一放,“我看一眼。”他说着就凑过来,古原赶紧躲开:“没事儿,我消毒了,你一看又得换了。”陆长淮还想说什么,古原没给他机会,快走几步跑了,留下一句:“我去厨房帮你热一下粥。”作者有话说:你们知不知道云南白药里那个红色的小药丸叫保险子,是可以救命用的,我以前不知道以为是吸潮的,都给扔了…… 你是不是怕疼?古原进了厨房就拧着眉啧了一声。他有点儿后悔,好像表现得过于明显了,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不过陆长淮看上去并没有多想,跟过来靠在门框上笑着说:“你是不是怕疼?”古原一愣,仓皇把粥送进微波炉,背对着他点了点头:“是有点儿疼了,刚破那会儿没感觉。”“没感觉吗?一说缝针你都哆嗦。”古原笑着垂下了头。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耳后的情况,陆长淮看了一眼——四四方方的创可贴被扯成了梯形,但至少伤口都遮住了。“晚上睡觉注意着点儿,不要蹭到。”古原回身靠在灶台边笑笑:“别操心我了,你还有哪儿不舒服?”陆长淮摇摇头:“吃过药没哪儿不舒服了。一会儿我把大司马带进来,今天不陪它在院儿里闹了。”“我还是带它去我那儿吧,你一会儿再吃个药好好睡一觉。”陆长淮想都没想就拒绝:“真不用。”他态度特别坚决,古原没再坚持。古原现在其实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窘迫。不管是被陆长淮发现在凉亭里等电话还是刚才的落荒而逃,都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微波炉叮的一声响,可算救了他。他拿了只小碗帮陆长淮盛了碗粥,然后去院儿里把大司马带了进来。客厅里放了个狗窝。他把大司马带过去,给它拿了一堆玩具,低声跟它说:“你晚上睡不着就玩玩具,千万别再吵你陆叔了,他都被你闹病了。”大司马从那堆玩具里挑了一只尖叫鸡,甩着头咬着玩儿,根本不听他说话。厨房里的陆长淮坐在餐桌边喝着粥。从他的视角看向客厅,正好能看到古原和大司马。一人一狗叽叽喳喳。
古原蹲在大司马旁边拍拍它后背:“坐,我跟你说话呢,你一会儿再玩儿。”大司马原地跳了一下,咬着惨叫鸡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嗷——”“我跟你说的话你记住没?”“嗷嗷——”“你听话明天给你吃一米棒。”“嗷嗷嗷——”大司马折腾了两天还是很亢奋,跟打了鸡血一样,一蹦一跳地甩着那只可怜的鸡。古原一生气把它鸡抢走了,连同另外几个能发声的玩具一并收了起来,只给它留了几个“哑巴”。客厅暖色的灯亮着,陆长淮嘴角带笑地欣赏完这一出佐餐肥皂剧,碗里的粥也见了底。他这房子多长时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其实他晚上本来也不吃饭,今天胃不舒服就更没胃口,不过刚才看着院儿里的古原,他终究还是没忍心拒绝。古原明显是在等他。总不带手机的人把手机抱着就那么躺在凉亭里,陆长淮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觉得古原交朋友过于真诚也过于认真了,这种性格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这会儿古原收拾了玩具走过来:“我给它喂过饭了,你不用管它了,还有什么需要去院儿里干的活儿吗?我帮你弄了你别再出去了。”“没了”,陆长淮看着他笑笑,“别操心了,回去早点睡吧。”古原点点头:“那我走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手机开着。”“不用”,陆长淮顿了顿,“不想开就别开,我有事打你那屋的座机。”古原差点都忘了他们还有座机,这会儿犹豫一瞬说:“也行”。不过尽管这么说,他回去还是没关机。陆长淮明显挺不舒服,喝粥都皱着眉,他放心不下。其实他也知道,这院儿里除了他还有周年,还有胡缨、解三秋,还有很多人,但他还是想着万一陆长淮有急事,他是离得最近的。他记得酒店的座机用手机是打不进去的,得从前台转,这里的座机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也不考虑了,手机开会儿机又不至于怎么样。到了晚上,耳朵疼得厉害了,古原有点儿闹心,所以从陆长淮那儿回来之后他简单洗漱一下就上床睡了,想着睡着就感觉不到疼了。睡得正香的时候,手机响了。他迷迷糊糊地接了,下意识以为是陆长淮,接起来听到那声气急败坏的“你在哪儿?”才一下子清醒了。看了一眼手机,这是个语音电话,他真是睡糊涂了。电话那头是古宏俊,不过账号是古意的。古原摸摸耳朵,心烦得很,说话语气也不好:“我在哪儿跟你没关系。不光今天没关系,从今以后都没关系,这话没人转告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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