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还好有陈毓在。陈毓捏着他的肩膀说:“现在马上通知他弟弟和周舒宴他们,万一有什么需要拿主意的情况,就咱俩在这儿不行。”明明点点头,马上去打电话。挨个通知完,他捏着古原的电话琢磨,该不该通知一下陆长淮?按理说,万一真有那个万一,怎么都该让陆长淮过来见最后一面……可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狠狠闭了闭眼,马上收了手机。不能有那个万一!不会有那个万一!……回了病房,周舒宴什么都没说,带着小疯子和明明出去买一些住院要用的东西。杜梨和陈毓坐在角落,一声不吭。古意站在病床边,死死盯着古原,问他:“你怎么敢的?”古原还是笑着,一副从容自若、云淡风轻的样子。如果不是他额角缝了针,如果不是他还躺在这间病房吸着氧,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在懒洋洋地晒太阳。他没有回答古意的问题,只说:“都过去了,我们能睡个好觉了。”确实,都过去了。陈毓带着保镖上楼,杀手被抓了现行。古原还没出院,那人就已经招了。一个图财的人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道理还要替人卖命,没那个交情。他供出了耿晔,耿晔紧接着就供出了古宏俊。早在古宏俊进去之前,他们就已经开始实施杀人拿保险金的计划。后来,古宏俊被警方调查,耿晔想过离他远点儿,可古宏俊说:“哪怕我真进去了,这事儿也必须干下去。老弟,这事儿只要干成了,咱哥俩后半辈子都能衣食无忧,可你要是退了,哥哥我进去之后随便往你身上泼点儿脏水,你可就只能陪哥哥在里面待着了。”耿晔拿过古宏俊的钱,他清白不了,只能听古宏俊的,何况他也想赌一把。古宏俊是怎么想的呢?为钱是真的,一定不能让古原有好下场也是真的。他恨古原一步步把他逼到这个地步,发誓死也要拉古原垫背。很不幸,老天有眼。耿晔把他供出来还不算完,为了争取宽大,耿晔还向警方提供了一份录音——两人谋划意外弄死古原的录音。耿晔本想着万一事成之后古宏俊不认账,可以拿这份录音威胁他,没想到最后却用在了这里。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古原就开始张罗着要出院。血糖恢复了,血氧恢复了,古宏俊出不来了,他还在这儿躺着干什么?
一帮人连说带劝,好歹让他多住了两天。古原出院那天,作为专辑的预热,工作室先在各大平台上发布了一张新专辑的封面照。这张照片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古原在拉琴而已,却极快地冲上了热搜。因为这是古原的首张室内乐专辑,也因为这回古原终于摘了面具。彼时已进入十一月,避世森林里正在腌萝卜干儿。刚在餐厅那边忙活完的胡缨哆哆嗦嗦跑进来:“妈呀冻死我了,这怎么说降温就降温,大中午的连个太阳都看不着。”解三秋端着杯茶,没事儿人一样坐在那儿,幽幽地说:“大冬天穿单衣,不冻你冻谁?”“吓我一跳”,胡缨看他一眼,“你怎么在这儿?”好像大家都一样,大白天看到解三秋就像撞了鬼。周年他们都在帮忙,这“鬼”也没点儿眼力见儿,坐在那儿跟个大爷似的。闻言,大爷说话了:“跟你们这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就不在一个频道,古原上热搜了没看见?”“噢?这回什么事儿?”胡缨问。“新专辑封面。不戴面具了,露脸了。”“是吗?我看看我弟弟有什么变化没有”,胡缨说着就摸出了手机。这两年,他们虽然经常能通过各种渠道看到古原,但台上的古原一直戴着半张面具,台下的古原又口罩不离身,到底还是不一样的。说起来,古原一直是让狗仔头疼的存在。这些年,多少人都好奇长大了的古原到底长什么样子,可就是没有一家狗仔能拍到他的高清正脸照。因为这事儿,古原上过多少次热搜他自己都数不清了。营销号们时不时就会弄出点儿动静。有时是修复了他大学时候在学校演出的照片冒充成现在拍的制造新闻,有时干脆用他小时候的照片ai生成一张假照片,大言不惭地说这就是古原。总之,古原的长相就是流量密码。这会儿,胡缨看了看新闻:“噢这回是真的啊,我以为又是假新闻呢。”解三秋很无语:“假新闻我能在这儿坐着吗?”“真新闻你也不用在这儿坐着啊,人要发专辑关你什么事儿?”“姐姐,你动脑子想想,为什么这时候发专辑?为什么偏偏这张专辑要摘了面具,你不奇怪吗?有没有可能是他把事情都解决完了要纪念一下?”周年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原哥要回来了?”“说不好”,解三秋皱着眉,“如果事情都解决完了他不应该先回来一趟报个平安吗?先录了张专辑?合理吗?”胡缨洗了手,甩他一脸水说:“别猜了,回去睡你的觉。该回来就回来了。”“啧,我这不是怕他出什么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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