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不会阻止我,他会很认同这个决定,让我一定要当个老百姓都夸的父母官。”白渝然轻轻笑了笑,眼神却有一丝不忍,“然后他会说,他也一起去荆江吧,可以在那边找一份新工作,不想跟我分开。”“为什么不行,如果他愿意,为什么他不能一起去荆江?”“然后呢,让他成为四月一日,愚人节。今日新闻的头版头条仿佛是愚人节的玩笑,叫人大跌眼镜。南州局势震荡,重要中心人物被带走调查,而秦氏集团被控涉黑涉恶及经济犯罪,由公安机关立案侦查,其核心人物秦业荣在逃,副总秦业辉试图冲卡被捕。梁路是在朋友圈看到的消息,许多人都在转发,开车的钟岩打开广播频道,早间新闻的女主播正在播报这条新闻。梁路的嘴唇在微微颤抖,他艰涩地眨了两下眼睛,从车窗向外望去,天上的云正安静地向后飘移,蔚蓝的天幕洒下丝丝缕缕的阳光,天气真好,好到令人控制不住想落泪。“岩哥,如果遇到特别开心的事情,可以怎么做?”
钟岩大剌剌地说:“当然是笑啊,你愿意的话,还可以告诉全世界,你他妈开心疯了。”于是,梁路真的又哭又笑,泪滴淌过他的笑漩,所有被埋葬的伤痛都在复仇的瞬间得到了安息,终于,他可以彻底放下。今天的梁路实在反常,一下班就叫钟岩别开车了,拉着他直奔烧烤摊,点了一桌子烧烤不说,喝起啤酒来就跟喝水一样哗哗往嘴里倒。钟岩看他实在高兴,也不好阻止什么,这孩子平时太压抑了,任何事情都只存肚子里,闷嘴葫芦一个,难得愿意发泄一次,总得给他这个任性的权利。钟岩心太软,只能做一名溺爱孩子的家长,然而溺爱的后果就是,灌多了啤酒的他去外面上了个厕所,回到烧烤摊的时候梁路已经不见了。这可把他惊出一身冷汗,脑子瞬间就吓清醒了。钟岩连忙掏出手机给梁路打电话,对面一直没人接,他越打越慌,赶紧问邻桌的人和老板,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梁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席的。也许是去上厕所也说不定……钟岩这么安慰自己,然而这安慰全然站不住脚,他自己就是刚从厕所回来的,一路上根本没见到梁路。想到今天的重磅新闻,秦大在逃,钟岩慌得实在没招了,只得到角落里,给某个号码拨去了电话。花园里的周嘉正在喝酒,他今天心情畅快,划看着秦氏集团被查的一系列报道,脚边趴着的偶尔用脑袋蹭蹭他的小腿,周嘉就伸下手,疼爱地揉两下它的颈背。屏幕上播放的视频冷不防跳转成来电显示,他定了定神,把手机放到耳边:“怎么了,不是叫你不要轻易给我打电话吗?”“少爷,梁路不见了。”“什么?”周嘉赶到的时候和钟岩的出租车正好一前一后。钟岩刚刚找过家里和公司,都没找到人,想着有没有可能梁路会回到烧烤摊,结果他前脚刚到,后脚周嘉的车也到了,人下车就疯了一样朝他扑过来,钱伯在后面拉都拉不住。“人呢!这么个大活人也会不见,你为什么不跟紧他!”钟岩的衣领被紧紧揪攥着,劈面正迎周嘉的怒火,呼吸说话没一个顺的。“对、对不起少爷,是我的错。”“监控呢,你调监控了没!”“老板不给调,说、说这是他们店里隐私,要警察来了才给看监控。”“那你报警啊!”“我、我现在马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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