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见过齐重渊说话时,对官员的态度。他提到沈士庵等人时,言语之间颇为客气,与他待周王妃,青书他们判若两人。因为沈士庵他们是官,在他眼里是有用之人。岂是周王妃,甚至是殷贵妃,她文素素能比。她们都得依附他而活。文素素嗯了声,看向瘦猴子,“你那边呢?”瘦猴子忙将楼里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福王生气,秦王估计也坐不住。张侍郎是吏部侍郎,吏部由秦王暂时领着,张侍郎估计是秦王的人,片刻不停到了花楼,临时点了得月伺候,肯定也是临时约了人,所议之事,只怕与圣上的旨意脱不了干系。旨意一出,瞬间惊起千重浪。圣上高居龙椅之上,底下人的动作,都逃不了他的眼。是试探臣心,也是试探几个亲王的反应。
齐重渊什么都无需做,只要作为吉祥物,照着规矩前去走一趟,就赢了。文素素垂下眼眸,沉吟半晌,道:“我知道了。你们也累了,先用饭,等下饭后,瘦猴子去趟卫国公府,将贵子与你见到的事,都说给七少爷听。”送走瘦猴子, 已经到了亥时中。殷知晦从早上寅时末起床,忙到现在仍未歇息。“问川,打盆水来, 要凉一些的。”殷知晦揉了揉眉心, 吩咐道。温先生蔺先生陪坐在书房,见状对视了一眼。蔺先生开口劝道:“七少爷还是早些去歇息吧, 别累坏了身子。”殷知晦吃了口浓浓的茶, 道:“忙完这一阵, 就能喘口气了。”温先生与蔺先生都知道现在殷知晦的确没办法歇息,便只能作罢,一同叹了口气。问川打了温凉的水进屋, 殷知晦清洗了下,人勉强清醒了不少。殷知晦擦拭干净手脸,将布巾递给候在一旁的问川。他顿了下, 朝案桌走去,微笑着道:“说起来,还是当时在茂苑,文娘子累了困了,便经常洗凉水提神。我见着了, 便也学着她这般。你们可知道,文娘子每日几时起身?”蔺先生回忆起与文素素在茂苑一起共事的日子,脸上不由得浮起了佩服,笑道:“不管晚上几时歇息, 文娘子都在寅时中起身。中途若有空闲,文娘子会抽空打个盹, 每日皆如此。”温先生诧异地道:“文娘子怎地那般早就起身了,比朝臣上朝还要早。”蔺先生答道:“我也不解, 乡下的妇人要早起种地,也要天蒙蒙亮方起身。我忍不住问了文娘子,她说是习惯。坚持一段时日,习惯养成,早起就不会觉着难受。至于为何早起,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文娘子那时候忙得不可开交,有做不完的事,不得不早起。在船上时,我见文娘子也是那时候的作息,只怕现在仍旧如此,风雨不改。反正我是做不到,只要有闲暇,我得躲懒睡个好觉。”温先生附和道:“我也是如此,不敢与文娘子比。”殷知晦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听着他们说话,微微失神片刻,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惆怅,缓缓开口说起了正事。“两位先生当时不在,圣上将差使交给王爷之前,圣上先问了核计灾情的事。与沈相商议之后,只能用最笨的法子,派人前去每个村子,仔仔细细核查。如今进展缓慢,圣上问起来,不敢欺君,便就如实回答了。圣上很是不悦,沈相他们都在,也一筹莫展。王爷站了出来,说了立户帖,产婆之事。”他将齐重渊关乎婴儿一旦出生,必须立户帖,从产婆,里正等人入手,保证户帖的真实等建言,仔细说了。蔺先生与温先生听得一脸认真,震惊,又难以置信。殷知晦望着他们的反应,慢吞吞道:“当时我的反应,与你们一样。沈相很是支持王爷的想法,圣上亦龙颜大悦,大齐的子民究竟有几何,生老病死,男丁几何,女口几何,寿命等等,皆可悉数掌握。圣上让政事堂与户部,吏部在年后,一道办理此事。没一阵,圣上再下旨,让王爷领了祭天祭皇陵的差使。”蔺先生肯定地道:“是文娘子。”温先生比蔺先生慢一步,不过要激动得多,双手撑着椅子扶手,身子前倾,胡须随着他的话乱抖动:“是文娘子的主意!这明显是文娘子的手笔,文娘子最注重数额,她从不空口白牙,只凭空想象做事!”蔺先生望着殷知晦,问道:“王爷如何说?”殷知晦默然了下,道:“我没问王爷。”蔺先生讪笑起来,温先生斜乜着他,“老蔺你真是,这种话,你让七少爷如何问,王爷好不容易展露了本事,却是文娘子的主意,还不得恼羞成怒。”殷知晦没再提此事,转开话题,道:“文娘子差了瘦猴子来,皇城司与朝臣官员的反应,如今都已经知晓了。文娘子的用意在于,以不变应万变,王爷只需踏踏实实办差。文娘子的主要用意,还在于,要看着王爷没要与秦王福王起冲突。”蔺先生道:“文娘子说得是,祭天祭皇陵是大事,绝不能节外生枝。”温先生摸着胡须,赞道:“我就说,文娘子让何三贵同瘦猴子去做事,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这不就来了,知微见著,文娘子的布局,真是厉害!”蔺先生马上道:“可惜,文娘子身边没什么人可用。要是多些人手,或者她成了王妃,呵呵,眼下还不知是什么情形呢。”殷知晦似乎在思索,片刻后道:“一样如此,她越厉害,对她的约束就越大。以她的聪慧,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蔺先生叹息了声,“也是,娘娘也聪慧,掌管着宫务,绝不会在圣上面前越雷池一步,过问前朝之事。”温先生看着他们,道:“瘦猴子说王爷将铺子庄子都交到了文娘子手上,文娘子已同王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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