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他这个坚定无比的决心下一秒就被一阵不疾不徐的掌声打碎。
“是谁想带走我买的东西?”
那道声音低沉醇厚、充满磁性,带着些微慵懒,却又带着足够的威严。
俞北阔看见来人,立即怯怯地松开手,眼里那种对少年的贪婪瞬间烟消云散,转而换上几分无辜和委屈。
他灰溜溜地跑过去,手愤怒地指着周叙言,自己则摇身一变成为了受害者:
“哥,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他不仅推我,还要抢人!”
俞修情一身黑色西装,笔直地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根本不理会这个弟弟嘴里接连不断吐出的狗话。
只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却紧紧盯着挂在别人身上的少年,眼神里满是阴郁和怒火,还有隐约的一丝杀机。
沈缘被男人这么死死看着,不禁浑身发冷,缩了缩脖子,极力埋着脑袋,却怎么也避不开能将他吃干抹净的目光。
“滚下来。”
他听见男人冰寒彻骨的命令从身旁响起,怯生生地抬起那张白嫩嫩的小脸,却被对方幽暗深沉的眼神吓得缩回去。
现在自己当着先生的面楚楚可怜地挂在别人身上,还是这般软绵无力的模样,小傻子顿时窘迫到不行,双颊滚烫。
那个男人一定会认为他对别人投怀送抱,是在蓄意勾引,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刚刚真的是太伤心了,才会一时冲动抱住了吉他哥哥,他没有勾引!
看着俞修情那样犀利的目光,周叙言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一下,但并没有把少年放下来,而是不卑不亢地直视对方:
“俞少爷,沈缘在你那里过得很不好,他想离开,请你放他走。”
“放走?”
俞修情挑眉看他,把玩着扳指,似是在欣赏他的胆量,随即却冷笑出声:
“他是我买回来的私有物,我是他名正言顺的主人,为什么要放他走?”
周叙言一听这话怒了:“你这是禁锢他人人身自由!我可以去告你!”
俞修情面带冷峻,不屑一顾,脸上的表情尽是轻蔑之色,仿佛在看待一个跳梁小丑般嘲弄对方的狂妄与无知。
“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要告我哥?你是在讲笑话吗?笑死我了哈哈哈!”
反而是俞北阔笑得前仰后合,对于周叙言慷慨激昂的话嗤之以鼻道:
“你知道我哥是谁吗?南港所有人都要尊称的三爷,你个只配待在下水道里的死耗子是有什么资格来威胁我哥的?”
被这般碾着尊严嘲笑,周叙言攥紧了拳头,但眼里却是深深的无奈和愤怒。
对方权势滔天,他根本毫无办法!
“缘缘,乖,过来我这边。”
俞修情不屑跟鼠辈废话,而是开始哄骗那只跑进别人怀里的小白兔。
他极力强压着内心想狠狠凌虐沈缘的情绪,轻飘飘的语气带着威压:
“不听话的孩子,不仅没有糖吃,还会受到先生很严厉的惩罚哦。”
男人的声音低沉温柔,但此刻听起来,却犹如恶魔催促人堕落的咒语。
沈缘害怕极了,全身颤抖个不停,压根就不敢想象俞修情会继续如何变着花样折磨自己,让自己当众出尽洋相……
光是刚才的众人围观就足够令他崩溃了,他的身体和精神怎么可能受得了?
可周叙言给他的温存,还是让他顶着被男人惩罚的风险,默默低头犹豫了。
察觉到怀里人低落的情绪,周叙言生怕他被影响,脸色不免焦急起来:
“缘缘,不要听他的!我们不怕他!我一定要带你离开俞家!”
“你会受惩罚,而你的吉他哥哥……”
俞修情慢悠悠地抛出这句话,眼底闪烁着魔鬼般阴险的光芒,嘴角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仿佛看穿了什么:“你的吉他哥哥也许很快就会因为你而死掉。”
“不、不要!先生不要弄死吉他哥哥!”沈缘惊慌失措地大叫,手指紧张地揪着衣服,眼神里充满乞求与恐惧。
接着,他松开圈住周叙言脖颈的手臂,反而推着胸膛,哭哭啼啼道:
“吉、吉他哥哥,你……你快放我下来,我现在不能跟你走了……呜呜呜我要听先生的话……要不然你会死的!”
他知道先生一向说到做到,只要惹恼了对方,发起疯来,下场会惨千万倍!
他不能害死吉他哥哥!
周叙言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少年,腾出一只手轻柔地擦拭掉他眼角的泪水:
“没事的,不要哭,我不怕他,我只想把你带离这里,即使豁出性命。”
俞北阔听着这样感人肺腑的告白,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妈的!怎么这么搞笑?这年头连老鼠都能演悲情剧?”
俞修情却一丝笑意都没有,眼里的鄙夷不加掩饰,注意力一直都在沈缘那张布满泪痕的脸蛋上,简直心痒难耐。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