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手里没皮筋,孟染会随手拿支画笔盘住头发,刚刚下课后被校长叫走,她一时忘了取下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整理了下长发,“谢谢。”
周屿安倾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同时垂眸。
大概是刚刚被室外的冷空气冻到,孟染原本透白的肌肤映出一点粉。
像遮了层纱的月光,清冷安静,又让人充满渴望。
漂亮女人有很多种,孟染算是很独特的那一类。
她规矩而淡然,却又总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特别的魅力。
比如刚刚一支画笔带来的别致和温柔,足以让他回味许久。
“今天是去吃斋饭,场合也不适合带礼物。”系好安全带,周屿安坐正,“下次去家里见面再送吧。”
孟染点头:“好。”
周屿安下午给孟染打来电话,说晚上带她去见自己的干妈,顺便一起吃个饭。
在这之前,孟染只见过周屿安的母亲,从不知道他还有个干妈。
更不知道,他这位干妈竟然是沈榕。
年轻时艳绝娱乐圈的美女明星,如今城中赫赫有名的豪门傅家夫人。
汽车朝东三环郊区的昭圣寺行驶。
华灯初上,马路两侧的路灯依次亮起,灯火里飘着雪,在城市夜空落下斑点光影。
两人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气氛过分安静时,会有种压抑的闷感。
这种感觉让孟染不太自在,她轻呼了口气打破沉默,“我看了酒店发来的现场设计图,其实订婚不用这么隆重的。”
“那怎么行。”周屿安一只手扶方向盘看前方路况,腾出另一只手来握住她,“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
孟染看向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她能感受到周屿安掌心的温度。
只是——
明明温热,却好像穿不透她的皮肤。
正如他这句满是爱意的话落到耳里,亦未荡起太多波澜。
孟染觉得命运有时和戏剧一样,出其不意,也措手不及。
一个月前,当她还在小渔村为画展作品努力寻找灵感时,医院突然打来电话说舅舅关绍远急病入院抢救,孟染连夜赶回宁城,病床前答应了关绍远的所有要求。
周屿安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成为了关绍远为外甥女选定的托付终身的人。
孟染从小失去双亲,拉扯她长大的舅舅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当然,周屿安也的确优秀。
不仅人帅气稳重,事业也相当出色,才26岁已经有自己的律所。在长辈眼里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虽然孟染觉得这段感情开始得仓促生硬,但她对周屿安印象还不错,也愿意尝试去接受这段关系。
汽车渐渐远离城区,马路两侧的灯火也逐渐变暗。
二十分钟后,汽车停在一座清净的寺庙门口。
雪还在下,周屿安下车帮孟染开门,他手抵在车门上方,略显抱歉地说,“对不起,忘了带伞。”
“没事。”孟染轻声回他。
僧人引路,两人进了寺庙里。
周屿安把孟染带到一座院子的二楼,推开门,里面是个小餐厅,僧人进进出出,正在准备斋菜。
“待会就在这里吃饭。”周屿安对孟染说,“干妈他们在隔壁,还有场法事,我过去上柱香,走吧。”
孟染跟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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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生意人都信风水神明,生前玩转风水供奉香火,死后也要做尽法事,乞求神明庇佑他们世代富贵。
傅家也不例外。
傅明山过世,夫人沈榕听了“高人”指点,将骨灰放在昭圣寺七七四十九天,说是受佛法加持净化,不仅能让亡者往生极乐,子孙后代也会因此受到福气庇佑。
而今天,就是傅家人来“接”傅明山离开的日子。
隔壁那个房间是寺庙特别为傅明山设置的临时供奉灵堂,周屿安进去的时候,僧人们正在做最后一场法事。
五六个僧人手捻佛珠在一旁诵经,声音祥和又虔诚,听了让人瞬间肃然恭敬,充满正念。
傅明山的骨灰盒按照“高人”的要求,摆在一圈莲花灯里。
供桌上的香炉里已经插了好几柱香,分别来自傅家的一众晚辈。
周屿安虽说是沈榕认的干儿子,名义上却也得叫傅明山一声干爹,来上香合情合理。
他走到沈榕身旁,低低唤了声:“干妈。”
沈榕朝他点头,“还是你有心,傅琰那个混账东西,这么重要的日子都缺席。”
傅琰是傅明山的长子,也是宁城鼎鼎大名的纨绔少爷。
周屿安安慰沈榕,“公司年底事多,他忙。”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沈榕最了解,前段时间说是出国看车展,结果鬼混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榕哼了声没说话,视线落到孟染身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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