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榕明白这两个字的虚伪,她说:“今天虽说是家宴,但阿姨也是有事求你帮忙,你既然愿意来,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霍抉身体后仰,慢条斯理,“我来跟你没任何关系。”
旁边的沈睿暴脾气站起来道:“差不多得了,你别蹬鼻子上脸!”
周屿安皱了皱眉呵斥,“沈睿。”
沈睿哼了声又坐下去。
沈榕这时已经没了起初的笑容,许是也看清今晚这场谈判没那么容易,便开诚布公道,“既然跟我没关系,那你来是做什么?”
霍抉落下两个字:“收房。”
沈榕:“?”
霍抉伸手在面前的茶几上轻扫了两下,语气淡而轻慢,“鸠占鹊巢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该还给主人了。”
沈榕脸色白了白,还没开口,沈睿又暴躁地跳起来,“傅修承,姑姑给你脸了是不是?这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野种来收了?你算老几!”
他骂得实在难听,孟染虽垂着头,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
霍抉这次终于抬眸看向沈睿。
但他没有说话,似乎也没有生气,只是像一池静水般看着他,而后平平地收回视线。
大门这时突然被推开,所有人目光又随之落过去。
来的人是漆东升。
他其实早就候在门外,听到动静,直接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
来人给沈榕递上名片,而后恭敬拿出一份文件道,“您好傅夫人,这是傅明山先生生前单独补充的一份遗嘱,写明位于上城路8号的傅家大宅归次子傅修承先生和其母亲霍止薇女士所有,请过目。”
沈榕当即愣在那,“什么补充遗嘱?不可能,我从没听说过这件事!”
沈榕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时候联系的前妻,甚至前妻竟然还有个儿子,她被瞒得像个傻子不说,现在前妻的儿子不仅冒出来分遗产,连住了几十年,象征着傅家权利的大宅都留给他。
沈榕的心理防线接近崩溃,看着那份遗嘱,一直摇头说着不可能。
几个正在餐厅打牌、被沈榕请来当说客的叔父也在悄悄围观,看到风向突变,纷纷低声交谈起来。
眼看沈榕陷入被动,一直在旁没说话的周屿安不得不站出来,面朝霍抉:“傅明山先生的遗嘱是在我的律所立的,我从没有听说他有任何补充,因此,我合理怀疑傅少爷你这份遗嘱的真实性。”
霍抉睨周屿安几秒,忽然慢慢走到他面前。
强烈的气场压过来,孟染的心倏地一紧,手不觉握紧了茶盏。
却听到男人无所谓地笑了笑,“那周律师报警好了。”
周屿安:“……”
其实周屿安心里非常清楚,傅修承伪造遗嘱的可能性不大。
傅家的事他听说过一些,傅明山隐瞒众人留下大宅给前妻,应该是他最后的弥补和抱歉。
可他刚刚必须那么说,哪怕只是暂时压制住傅修承。
但显然,他失败了。
“不报吗?”霍抉看着周屿安,再看沉默的沈榕,又等了会,笑意逐渐冷却,“那就请你们24小时内从这里消失。”
厅里气氛一时陷入诡异的安静中,众人面面相觑,眼里纷纷交换着各种“傅家要变天”的信息。
傅琰闹出这样恶劣的事,在持有同样多股份的前提下,公司继承权几乎没有悬念地变成傅修承,现在连傅家大宅都被留给了这位二少爷。
足以见得傅明山对小儿子的重视和偏爱。
今天之后,傅家怕是要有新主了。
这一顿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家宴最终还是没有如愿举行。
原本就为傅琰的事操碎了心,现在住了几十年的房子也被一夜之间收回,沈榕接连承受打击和变故,失去仪态地在家里大发雷霆。
周屿安被留下研究那份突然冒出来的遗嘱,只得让沈睿帮忙送孟染回家。
沈睿是沈榕的侄子,因为沾她的光,年少就进了演艺圈,只是心思都没用在事业上,三天两头传绯闻,是圈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孟染跟他是第一次见面,再加上同行还有其他人,上车后几乎没怎么说话。
整个回程途中,沈睿都在控诉傅修承——
“他一个野种算什么傅家的人。”
“姑父也是疯了,把房子留给他。”
“上次没死算他好命,等着吧,我迟早要收拾他。”
许是察觉话说得过分,同行的人推了推沈睿,沈睿从后视镜里看着孟染,不甚在意道:“嫂子是屿安哥的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是吧嫂子?!”
这句话背后是早已清楚划分的阵营。
沈睿说的,周屿安肯定都知道,且认同。
孟染皱了皱眉,没回应沈睿,指着前面路口说,“我就在那边下,谢谢。”
说这话时,孟染无意中发现身后有辆深灰色的车,好像从傅家出来就一直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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