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太阳围着大地东升西落,就像月亮引着大海涨潮涨落,她就是姜成林生命中的女王。可现在呢,郑湘不得不收敛起脾气,约束自己,做个皇帝的妃子,而非姜榕的女王。“我怎么会怕你?”淑妃郑湘嘴硬,欺身而上,双手抓住姜榕的肩膀,色厉内荏,张牙舞爪道:“你怕不怕我?”
“怕,当然怕。祖宗你小心些,小心儿子。”姜榕一手用力抵在榻上撑住身体,一手虚揽郑湘的腰。郑湘冷哼一声,挪到他对面坐好,语带讽刺:“哎呀,某人嘴上说着男女都一样,心里其实嚷嚷着要儿子。重男轻女,也不想想没有女人哪来的男人。”又来了。姜榕一听这话,头仿佛炸开。这些日子湘湘一直念叨着要生个男娃当大将军,他刚才就投其所好说肚里的是儿子,没想到又惹着她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你肚里的不是儿子,是个小祖宗,行不行?”姜榕道。郑湘噗嗤笑出声,然后略带矜持道:“这不就乱了辈分嘛。”姜榕一愣,她还真敢想,伸手就着她的发髻使劲揉了揉,揉得发蓬簪斜。“混蛋,别弄我的头发……”“我还有更混蛋的呢……”胡闹后,郑湘靠着姜榕的胸膛,身心舒畅,旅途的辛劳一扫而空。即便怀着小崽子,她觉得自己现在能骑马射箭,踏遍每一寸草原。姜榕的手搭在郑湘的小腹上,感受着生命的神奇。“我决定不要男娃了,要生个女娃娃,她一生下来就是公主。”郑湘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公主就和她不一样了,背靠皇帝老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祖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姜榕神情惬意,显然郑湘说什么他应什么,一点原则都没有。郑湘困了,打个哈欠,往后靠了靠,更多的热源通过后背传过来,声音渐渐低下去,人慢慢睡着了。郑湘的身子逐渐变重,整日拘在宫中,幸好由陆凤仪陪着,才没有也没敢出什么幺蛾子。这日天光晴好,郑湘和母亲坐在龙爪槐下打双陆,暖暖的阳光照在背上,斑驳的树影落在棋盘上。“阿娘,你冤枉我,我怎么会出幺蛾子呢?”郑湘一边利落地把母亲的锤打下好几l个,一边嘴上抱屈道。陆凤仪的眉头微皱,一边掷骰子,一边回道:“我听说你让人停做男娃娃的服饰用具,改做女娃娃的。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了,特殊时期不要恃宠而骄。”郑湘听了,心想谁是这么多嘴,把这事告知母亲,一定是爱管闲事的赵德妃。“我昨天觉得是个女孩,就让他们改了下,费不了什么功夫。”郑湘带着无所谓的口吻。“那油光水滑的白狐狸毛、那绣着金线的襁褓、雕花镂空的金丝楠木木器……件件半途而废,且不说浪费人工,就是浪费的材料也都是价值千金。”陆凤仪道。郑湘本想说狐狸毛拆了还能用,金线绣了能融、木器也可以做其他的小物件,但看到母亲的神色,动了动嘴,道:“好好好,我以后不变了,行了吧。”“连皇帝都养不起孩子了吗?那人还活什么劲儿?”郑湘小声嘀咕。陆凤仪唉声叹气,道:“我难道是因为东西?只是现在情况特殊,若是传出去,对你们三人都不利。”郑湘道:“阿娘,你未免高看我和腹中的孩子,也低看陛下了。我就是一妃子,孩子都没出生,即便再不堪,能有什么影响?只要陛下皇帝当得好好的,什么都不用怕。”“罢罢罢,我什么都不该说你。”陆凤仪接连取胜,将女儿的棋子全部打掉,最后宣布:“这一盘我赢了。”郑湘后悔不迭:“阿娘,你好奸诈,竟然在下棋时乱我心志。阿娘,谁和你说的?”陆凤仪重新摆棋盘,道:“一个眼熟的宫女和我说的。”郑湘想了想,道:“许是担忧,许是投诚,许是别的什么,阿娘你赏了便是。我心里有数,绝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苏绿珠的前车之鉴还在呢,郑湘可没忘记。唉,她是宠妃,而非贤惠的皇后,名声和她有什么关系呢?陆凤仪听到这不以为意的口气,伸手想要点她额头,无奈隔着棋盘,只好准备在棋盘上杀杀她的威风。“行行行,我是管不了你。”陆凤仪嘴上认输,但手上却没有认输。下午起风了,两人收了棋盘,金珠立马笑吟吟报出双方赢的次数,陆凤仪以一局的微弱优势胜了女儿。“老是和阿娘你打,我的招式被你看透了,一点都不公平。”郑湘小声嘀咕道。“我明天拉两人和你打?”陆凤仪道。郑湘道:“不打双陆,打叶子牌,那个人多也能玩。”“那好,明天天好了,我就把刘夫人和贺夫人叫过来。”陆凤仪道。次日,郑湘就多了两牌友。刘夫人性格爽利,见了郑湘就道歉:“我家男人回去和我说,十多年前他把淑妃你的小矮马按瘸过腿。”“我就和他说,以前家里穷也就罢了,现在当了国公,合该赔一匹漂亮的小矮马给淑妃。他立马托人去寻,前些日子来信说找到了,谁知传信传岔,马送到了京师。”郑湘听着脑海中就浮现一只在草地奔跑的憨态可掬性情温顺的小马,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说起来还是魏国公救了我,真是受之有愧。”贺夫人打出一张牌,笑着接道:“娘娘现在开始养,等四五年养熟了,皇嗣正好能骑。”陆凤仪跟着打出一张牌:“咱们家的小孩不论男女四五岁都要学骑马,当年湘儿也是。我原想找一匹,只是碰不到好的。”刘夫人道:“好马难寻,这匹马也是凑巧了。”贺夫人和刘夫人都在边镇长大,放马牧羊种地做饭都是一把好手。男人出去打仗了,二人不但将家里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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