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湘不解,道:“我怎么折磨你了?千万不要胡说。”姜榕本以为他与厉帝不同,但对于郑湘而言,只怕是五十步笑百步,厉帝未必对郑湘不好,他未必是湘湘想要的,一时间竟然患得患失起来。郑湘满脸疑惑地推开姜榕,瞧见他落寞的神情,不禁担忧起来,问:“朝中之事有什么烦忧?”姜榕叹了一口气,指着胸口,道:“我胸口疼。”郑湘立马急了,张罗着要叫太医:“这莫不是陈年旧伤?”姜榕前胸后背都有伤疤。姜榕拉住她的手,道:“不用,你帮我揉揉就好。”“只揉揉就好?”郑湘疑惑。姜榕郑重点头:“只揉揉就好。”郑湘怀疑姜榕想要与自己玩乐,但看到他的神情,便将这种想法抛到脑后,伸手为他揉胸口,嘴里叮嘱道:“你征战沙场旧伤不少,以后千万注意保养,不,还是我去找太医给你调养身体。”“还疼不疼?你不舒服了要叫太医,不要讳疾忌医。”姜榕听着湘湘关切的话语,心中郁闷一扫而空,又开始美滋滋起来。 封后立后一事讨论近两个月,终于尘埃落定,天子头铁,认定了立淑妃郑氏为后死咬着不改,群臣反对无效。钦天监择九月二十八日为封后大典,金册金宝已经交给郑湘。郑湘激动地双手颤抖,亡国之后,她当时只想着保住性命,若能继续享荣华富贵便是再好不过,没想她竟然能做到皇后。蓬莱殿上下更是欣喜若狂,自家主子成皇后了啊!待重臣去后,姜榕过来,只见郑湘飞扑到他怀中,声音发颤,激动难言:“陛下、陛下……”姜榕抚摸着她的后背,笑道:“你已是皇后,以后要注意体统。”郑湘的脸红了一下,从姜榕怀里起身,牵着他的手往里走,道:“我今日欣喜若狂,感念陛下皇恩,故而才失了仪态。”两人携手进了蓬莱殿,坐在榻上。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下,娘娘与陛下素来如胶似漆,他们只侯在门外,等候使唤就好。郑湘脸上带着笑容,盯着姜榕瞧,仿佛怎么瞧都瞧不够。姜榕笑问:“你瞧我做什么?”姜榕的容貌与初见之时几乎没有变化,但郑湘却觉得越看越可爱。“看我的陛下是什么样子?”郑湘双手捧着姜榕的脸,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像刷子般扫过每一寸肌肤,倒把姜榕看得不好意思。“行了,你当我不知道你天天嫌弃小花长得像我的事情。”姜榕笑道。郑湘将手顺势搭在他的肩膀,道:“像陛下,有像陛下的好;像我,有像我的好。像陛下,小花将来健美高大英明神武;像我,小花长大则俊美秀丽,温文尔雅。”“如今,我倒是庆幸小花像陛下呢。”郑湘娇声道。姜榕道:“你现在是皇后了,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郑湘放开双手,瞪了他一眼,然后端茶自己吃,不理会姜榕。男人都是这样,一面想着妻子端庄大方,一面又要妻子小鸟依人。她吃完茶,又横了姜榕一眼,掷地有声道:“我就是我,即便是做了皇后也是我。宠妃时能做的事情,为什么当了皇后不能做?”姜榕无奈地摇头,双手枕在脑后,往后一靠,道:“你就不怕后世青史写说你身为皇后却行为轻佻?”郑湘趴到他身边,揪他耳朵,小声道:“我轻佻也只是对你轻佻,在殿内轻佻。我瞧你是乐在其中,哼……”姜榕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两人并排仰面躺着,道:“咱们算是八斤八两了。”立前朝皇后为皇后,也只有蛮夷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谁让他愿意呢?姜榕转头,脸上带着笑容,朝郑湘发问:“你觉得朕与厉帝相比如何?”郑湘冷笑一声:“陛下要是不再立皇后,就比厉帝强。”姜榕闻言大笑,侧身道:“朕不会再立皇后了,再立就是青史留臭名了。”郑湘听了也笑起来,对他道:“史书评价皇帝,只看皇帝的文治武功。陛下,你以武取得天下,这武功自然是一等一的,文治且看来日。”姜榕听完颇为神奇地看着郑湘,这话倒是说到他心坎上,也说得极有道理。“你呀,怎么会这么说?”姜榕忍不住感慨,上天给了郑湘天仙似的容貌,也给了她脑子。郑湘不解,颇为惊讶地看着姜榕:“呃……这不是常识吗?”姜榕又笑,心道,对啊,历史看重的是皇帝的文治武功,而非私德。“历史上的明君并非各个都是好人。”姜榕道。郑湘揶揄道:“是不是找到自己与明君的一个共同点了?”姜榕大笑,两人耳鬓厮磨一会儿l,他起身准备回宣政殿,临走前回头笑道:“我不能光学明君的缺点,还要学明君励精图治的优点。”郑湘目送他的背影离开蓬莱殿,不知为何发觉心中的时间拨动了一下。这个时间不是四季轮转的时间,不是花开花谢的时间,就像是刻在心田上的日晷,当阳光照下来,日晷便会拨动时间。她转身摩挲着金册金宝,心中亦生出豪情。过去不可追,来者犹可为。
时代不一样了。郑湘拿起金宝,皇后金宝沉甸甸的,不止代表天下女人最高的权力,也代表着她要履行对应的义务。往日,她只需要站在姜榕身后,那宽阔的脊背就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然而现在她前跨一步,站在姜榕的身侧,俯瞰天地万象,但也面临风吹雨打。时代不一样了。郑湘深吸一口气,她可不只是撒娇卖痴的宠妃,但是真正的皇后要怎么做啊?救命,阿娘!郑湘握着金宝出神,蕙香过来禀告说,周贵妃和赵德妃以及三位宝林过来拜见皇后。册封礼虽未成,但圣旨已下。郑湘已经是皇后,嫔妃过来拜见是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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