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识吗?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诶,你听不懂我说英文吗?”
那是他今年世青赛遇见的人。三月夜里,北欧的天还很冷,积雪没有融化,被人踩得脏兮兮地铲在路旁。他正因为短节目不尽如人意的发挥在街上瞎逛,不知怎么和一个外国人在桥上蜜汁对视了一眼。
现在想来脑子竟有些乱。他跑上前几步拍了下洛铭的肩:“我们再拍张照吧,就在这里。”
他有些意外地转身,反应慢了半拍,点头同意。杜清劭拿出手机,凑到他身边摆造型,又抬胳膊肘戳了他:“和你说了多少遍,拍照的时候要笑。”
他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杜清劭对着镜头比划一番,满意地按下快门保存照片。
“有人和你说过吗,你笑的样子很好看。”他低头捣鼓手机,像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发你一张留作纪念。”
兜里轻震了声,洛铭隔着口袋摸了下微微发热的手机,再看眼前的小男孩,突然觉得眼眶被风吹得发酸。
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换上标准的中文道:“这段时间,承蒙关照。”
杜清劭在低头看手机,起初还没发现问题,过了几秒,惊讶地抬头:“糙,你会说中文!?”
“来之前学过几个月,基本上能简单对话。”他说得很生涩,一字一顿,发音却字正腔圆。
“那你为什么骗我?我都几年没碰英语了,这些天可要我老命。”
“我是想训练一下你的听力和口语,免得以后走上国际舞台,外国记者都听不懂你说什么。”洛铭不着痕迹地擦掉眼角的泪水,换上比较轻松的口吻,继续用英语说,“以后要记得多听英语原声,我觉得你说话还是带口音。”
“……”脏话已经化身人形弹幕在脑子里狂飙,好不容易酝酿出一丝分别的情绪也荡然无存。杜清劭单手叉腰,扯着衣领透气:“既然你能日常交流,我就不送了。之后如果有事我会再联系你,不许不回消息!”
他礼貌地欠身:“知道了。就此别过,祝你好运。”说完便拉起行李箱转身走去。
杜清劭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收回目光。手机震动了几下,提示有人在社交软件上留言。
[崽崽这是你新赛季的编舞老师?一分钟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对不起崽崽,让妈妈爬墙一秒,就一秒,妈妈还是爱你的!]
double kill
他气急败坏地对屏幕骂了声脏话:“哼,我才没舍不得呢,有多远走多远!”
-
两人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告别了。离赛季开始还剩三个月,他彻底进入备战状态,早起晨跑、体能训练,然后上冰训练。每周还要按时上楼找那两个“不务正业”的队医,听他们给自己灌输一些奇怪的知识。
心心念念的勾手四周跳,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再爬起来,总算有了起色,达到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他打算先练出来,慢慢打磨留到下赛季用。
另一边,洛铭回法国后也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巴黎的七月夏无酷暑,也少阴雨。阳光洒在这座满是古迹的城市,散发着温润优雅的光泽。
他放慢速度漫步在街头,尽量去感受自然光的洗礼。回到熟悉的别院前,小柯基肖恩就哼哧哼哧地扑了上来,他拾起狗链在手腕上绕了两圈,牵着小短腿开门进去。
“您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管家埃里克说道,“之前我总担心您独自出远门。”
“不必担心,”他牵着小狗崽走到食盆前喂了些狗粮,“以后我也会按时吃药看医生练舞,争取早日恢复工作。”
毕竟教了一个厉害的学生,作为老师怎么能被轻易比下去。
小柯基也汪汪地叫起来,像是在附和他的决定。
“从没让人失望”
收到新赛季考斯腾设计稿时杜清劭很惊讶。短节目配合曲目小狮王,以棕黄色为主基调,后背深v领加肉色内衬,从上臂到肩胛还有看似毛茸茸的流苏设计。做旋转动作时这些“小羽毛”会随轴心打开,想想就是个拉风的造型。
就连自由滑的服装也重新设计过了,借鉴18世纪欧洲男性的服装添加了灯笼袖和肩章元素,背后还有华丽的锦缎将两肩相连,黑白灰的主色调衬托贝多芬彼时的心境,简约又不失贵气。
把设计稿放大,还能看到上面林林总总的小水钻。杜清劭就算没什么艺术修养,基本审美还是在线的。捧着稿子左看右看,满脑子都是自己身着华丽,在冰场上撩腿抛k的绝美场面。
瞬间,他觉得自己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捧着平板原地蹦了个阿克塞尔跳:“今年咱们冰协这么壕?还是觉得我长得帅又技术好,重点培养对象?”
叶飞鸿笑道:“说来你可能不信,这是瓦瑞斯先生请朋友帮你设计的。临走前就和我提过,还特别嘱咐我不要提前告诉你。”
脑子缺弦的小杜同学这才想起他远在亚欧大陆彼岸的编舞老师,皱起眉头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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