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一叹,忍不住想,如果白皎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没有被人调换,白家便是出现一个女将军都有可能!之前他一直懊悔自己当年因意外不得不离开战场,如今更痛惜,女儿明明有如此天赋,却因意外耽误至今。一连惋惜了好几句,被王姝听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现在想这些,晚了!”白英奇瞬间哑口无言。王姝说完,一改面对丈夫时的淡漠,目光紧紧朝女儿看去,见她策马折返,身姿矫健,英姿勃发,脸上不由绽开灿烂笑容。白皎翻身下马:“娘。”“诶!”王姝慈爱地应了一声,立刻命人放好茶点,方才那样剧烈的运动,消耗定然很大。她凑过去,关切地看着女儿:“皎皎,累不累?瞧瞧你这满头大汗……”白皎摇摇头,还没说话,她已经捏着锦帕靠过来,柔软的帕子在她脸上轻擦,少女正是青春年华,因为驰骋马场,雪肤花貌,如玉般精致漂亮的面容上,一双明眸宛若水洗,唇色嫣红,散发出令人心折的活力与自信,宛若一轮璀璨夺目的明月。便是王姝自己,近距离看到这张艳色夺人的脸,也不禁心头一颤。“快过来休息一会儿,用些茶点。”她招呼女儿。白皎粲然一笑:“我知道了,娘亲。“说着,她好似察觉到什么,忽然扭头,视线交错间,越过神色紧绷的白明珠,直直撞上男人幽深的眼。恰巧看到这一幕的白明珠心头一惊,下意识朝身侧看去,男人神色淡然,似乎并未注意这些。她脸上勉强勾起一抹笑,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心慌、惶恐,或许还夹杂几分酸涩的嫉妒,无论她承不承认,白皎如今已经彻底碾压自己。“晏临哥哥,姐姐是不是很优秀?”她边说,边小心翼翼地觑向白晏临,脸色露出几分黯然,自觉这些日子的“偶遇”,应当能让他对自己生出几分不同。可她并非发觉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芒。马背上的少女气势如虹,肆无忌惮地散发出蓬勃生命力,似皎洁明月,更如傲然的骄阳,事到如今,即便白晏临不承认,也不得不直面对自己的内心——他无法自拔地被她吸引。至于白明珠期期艾艾的娇怯神色,他连眼神都吝啬,不过对于她的话,他倒很有几分赞同,因此应了一声:“确实很优秀。”一刹那,白明珠惨白了脸。她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不对,白晏临从始至终未曾看过自己一眼,他的目光始终紧紧萦绕在白皎身上,可她不过是个农女!白皎在苏家生活十八年,身上的土腥味去都去不掉!她妒恨地想,刻意忽视白皎展露出的惊人天赋。白明珠忍不住出声:“不知道姐姐适应得了府里的生活,再说,女儿家舞刀弄枪,看起来总是不太……”妥当二字还未出口,声音戛然而止。白晏临淡淡瞥她一眼,目光幽深,仿佛浮起一层寒冰,令她全身发冷。“是吗?我倒觉得这样很好。”白晏临:“看你脸色发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既然不舒服就回去吧。”白明珠惊愕抬头,却见他已经转头,目不转睛地看向白皎,留给她一个冷酷背影。那一刻,冷意从脊背奔涌向四肢百骸,白明珠像是被寒冰冻结,全身僵直。沿着他的视线看向白皎,她背对着似火骄阳,灼目热烈的光芒洒落全身,每一缕发丝每一寸裙摆都染上耀眼的金光。国公和夫人对她嘘寒问暖,殷勤无比,她的神色平静,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便是曾经见过的公主,也不如她姿态悠然。是啊,她不需要努力,就能拥有父母的宠爱和高贵的身份。这些白明珠都可以不在乎。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安分的勾引白晏临。那是她的目标!为什么总是要跟我作对呢?白明珠狠狠攥紧掌心,指甲戳进掌心也觉不出丝毫疼痛,整个人已是心乱如麻。她艰难地控制神色,急匆匆地领着丫鬟离开,怕再多一秒,就会露出狰狞恨意。行至长廊,忽然听见婢女交谈声,熟悉的名字令她瞬间停下脚步,以眼神喝止正要出声的兰心。交谈的婢女犹自不觉,继续道:“你刚才看见了吗,白皎小姐刚才也太厉害了!那么沉的弓,她随手就拉开了,还在马背上就接射中了兔子!”“我当然看见了!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哪像某个小姐……”“嘻嘻,你说白明珠,不对,该叫她苏明珠,我要是她,早该离开国公府,才不会死乞白赖地呆在府里,还小姐,她算什么小姐呀,真是笑死人了。”“咦,你咋这么说?”“当然是因为夫人啦,她可疼爱白皎小姐了,最近夫人打算在为小姐正名,她只有一个女儿,就是白皎小姐。我看啊,那位迟早要被赶出去。”“哇,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也就你在那位院子里伺候,才会不知道,咱们府里都传遍了。”侍女嘻嘻一笑,声音逐渐远去。死一般的沉寂。
白明珠回神,目光落在丫鬟兰心身上,下一刻,只听扑通一声,兰心并着几个丫鬟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小姐饶命!小姐饶命!”这位向来脾气不好的小姐,此时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平静,垂眸问道:“这事你们知不知道?”方才求饶的丫鬟顿时噤声。一阵风掠过,裹挟一缕轻微笑声,白明珠已经明白了,笑着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便是——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瞒着她!枉她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个傻子!她满心愤恨,面上却没显露一分,垂在袖子里的手掌攥紧,已然掐得血迹斑斑。王姝真是好狠的心。为了白皎就能牺牲她吗?她全然没想过,自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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