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砗磲心绪也平静下来,既为夏川萂能为她着想高兴,觉着她对小妹妹的心没白费,又为很可能留下的“祸端”为父兄担心:“那可怎么办?我刚才说话都没过脑子的。”夏川萂笑笑,抡起小锄头刨出一颗硕大的蒲公英根,轻松道:“这个好办,等公子回来我跟他讨一坛子好酒,泡上这蒲公英根送给他,为刚才的事给他好好赔一回礼就行了,以后他还要从我这里拿吃食方子呢,他那样聪明会做人,会一笑泯恩仇的。只是姐姐以后除了家人可不要随便为了谁这样得罪人了,不值当的。”砗磲喃喃道:“一笑泯恩仇但愿如此吧。”又纠正道:“川川你值得的,以后遇到你被欺负的事,我还是会替你出头的,还有,我爹那里也有好酒的,回头我去寻他讨一坛子来,你就不用去找公子讨了。”夏川萂鼻头发酸,忙低下头去假装专心的刨蒲公英,道:“多谢姐姐了。”砗磲开心道:“不谢不谢。”她见夏川萂小锄头抡的飞快,也想帮忙,但她跟着夏川萂出来的急,没带工具,见徒四带来的锄头就扔在一旁,便去取了来,取锄头的时候,徒四还对着她又是冷笑又是瞪眼的,砗磲有些不自在的拿着锄头就跑了,倒是弄的徒四莫名其妙的。这刑家小丫头刚才不还跟个张牙舞爪的刺猬一样扎人呢吗,怎么这会就气虚了?别不是憋着好屁要出阴招对付咱家吧?不说徒四这边突然得了一种叫做被害妄想症的毛病,就说夏川萂和砗磲两个,抡着锄头在这片不算小的缓坡上巡视了一圈,将那些长势密集一看就成势的蒲公英都给疏间了一下,让其他弱小的蒲公英也能得到充足的养分茁壮成长,为后来人造福。等两人气喘吁吁一身泥土的回来,徒四也没再说什么,接过捆成不小一堆的蒲公英和夏川萂的小篮子——里面放着她挑出来的最好的蒲公英根——当先抬脚朝邬堡走去。明显和夏川萂不如来的时候热络了。夏川萂和砗磲两个跟在后头,夏川萂想找些话茬来说,但徒四不理她,她也无法,只能三人一路无言的回了邬堡。邬堡里闹哄哄的,是郭继业从国公府要来的锻造匠们到了,郑娘子正带着人招待他们呢。郭氏锻造大匠是个矮壮有了年纪的老头,他头发胡须油亮光泽,双眼炯炯有神,一身的腱子肉鼓鼓囊囊的瞧着比年轻小伙还要精悍,瞧着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夏川萂看看徒四,觉着这两人应该能说到一起去,那派头半斤八两的。果然,这大匠见到徒四,就背着手迈着八字步过来,昂着脑袋睨着眼睛倨傲道:“我说徒四,你这是越混越回去了啊,怎么挖个野菜都还要自己去?哟哟,那篮子小巧的,莫不是偷的哪个女娘的绣花笸箩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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