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之默面露不解,“我看这哥儿的打扮,以为他就是掌柜,灼哥儿认为不是?”姚灼没想到严之默是这么想的,柳眉微蹙,诧异道:“可是没有谁家会允许哥儿当掌柜的,何况这哥儿有孕在身,势必已经成亲,那就更不可能了。”严之默恍然。【以为是小两口意见相左,其实是时代观点的分歧。】【看起来这个时代的哥儿,地位比女性还要低一些?】【前面的,当然了,女子好歹生育率比哥儿高多了,何况别看这个时代有哥儿这类型别,有头有脸的男子都不会娶哥儿当正妻,撑死就是当个妾。】【灼哥儿也是哥儿啊,怎么能自己看不起自己。】【拜托,从小就是受的这种教育,哪里那么容易就改变?】弹幕的争论严之默虽然没看到,但不妨碍他也一瞬间意识到了两人观点的不同。当然他绝不会因此苛责姚灼,他只是个出身村野的小哥儿,连镇上都没来过几次,他的想法都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导致的。而且,姚灼也提醒了严之默,就是他既然穿越到了此间异世,那么他就要了解这里的规则。但了解不等于接受,更不等于认同。“灼哥儿,或许哥儿当家很少见,亦很困难,但我想未必就没有例外。起码在我眼中,无论男子、女子还是哥儿,亦或是士农工商,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姚灼听来,一时愕然。严之默也知道自己这话在姚灼听来是语出惊人,也没想就此细细分辨。日后朝夕相处,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改变身边小哥儿的想法,让他活出与这个时代其它小哥儿不一样的模样。说话间,严之默观察到那哥儿应该是在门口等人,左右张望,面露企盼。果不其然,不多时路的另一头就走来一个拉板车的男子,板车上垒着一些包裹箱笼,看起来像是进货归来。那哥儿很快迎上去,掏出帕子替男子擦汗,男子高大健壮,看起来稳重可靠。两人举止亲昵,怎么看都是一家人。“这位应是他的夫君?”严之默轻声问道。姚灼点了点头,有身孕的哥儿,不会和并非自家夫君的男子在街上如此作态,否则便是孟浪轻佻了。但也同时也注意到了那男子的穿着,怎么看都不像当家的,更像仆役……莫非夫君说的是对的?这家店面当家的,真是那位哥儿不成?严之默适时牵起姚灼的手,“来都来了,总归要去看看的,不然光在背地里谈论人家,也非君子所为。”两人并肩从西窗阁对面的巷子走出,径直走向店铺的大门,迈过门槛,便已将店面全貌纳入眼帘。空间虽局促了些,但收拾得干净整洁,若仔细看,还能发现不少用心装扮的角落。此处并不像周掌柜那家店铺,将一并货物都成堆的各自堆放,显得杂乱无章,反而错落有致,井井有条。货架有所空置的原因,方才也已经找到了,大约是货物卖空,正赶上进货之前的时候。两人一进屋,哥儿就迎了上来。“二位需要什么?请随意看看。”态度不失热情,并未因为严之默与姚灼的穿着寒酸而看轻。不仅如此,他认出一旁的姚灼是哥儿后,还朝他轻轻颔首,莞尔一笑,目光未在姚灼的腿脚与口罩上多停留一瞬。姚灼看在眼里,心下感动。接下来,严之默的目光落在哪样货物上,哥儿掌柜便会简单介绍两句。严之默很快发现,这店里的货物价格比起周掌柜那里,要低廉一些,八成是生意不好,需要靠价格来招徕顾客。蜡烛自然也有,却只有较为上档次的红蜡烛和雕花、描金的蜡烛。这类蜡烛只有嫁娶祭祀等场合才用得到,日常销路不会很好。严之默便问道:“掌柜的,店中可有寻常的白蜡烛?”哥儿目光闪了闪,旋即笑道:“自然是有的,刚上货回来,还未来得及摆出来。”说罢便转身朝在一旁理货的那位高壮男子说道:“裴哥,且拿几根白蜡烛出来,这位相公想要。”那姓裴的男子闻言便从一个油纸包中拆出一捆蜡烛,递了过来。哥儿掌柜拿了其中一根,递予严之默,严之默垂眸看过,很快发现这批白蜡烛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蜡色发暗,微微偏黄,但并非他所制的漆树蜡烛的黄色,推测应当是原料纯度不够的原因。疑虑暂且存下,严之默启唇道:“请问掌柜,贵店蜡烛标价几何?”哥儿掌柜仅停顿一瞬,便浅笑答道:“二十五文一根,且买五送一,相公以为如何?”他说罢,严之默就注意到一旁的男子似乎不太赞成,但哥儿掌柜轻轻摇头,幅度很小,那男子便没再说什么,转身去继续忙碌。姚灼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但直觉告诉他,这位哥儿掌柜,似乎有一些烦恼。严之默手指拈着那根蜡烛,斟酌后开口道:“这蜡烛虽用料欠奉,但掌柜您的售价却十分实在,比起别家香烛店,实惠许多。”哥儿掌柜若有所思地看向严之默,“相公讲的话听起来,却是懂行的。”他收回扶着腰的手,转而抚上了左手腕挂着的一串檀木珠。“在下冒昧问一句,相公来我家小店,应当不是为了买蜡烛吧?”
此话一出,那位男子当即就直起身看过来,眼神里带着些威胁的意味。姚灼若是一只猫,这会儿怕是也八成亮出飞机耳,炸了毛。好在哥儿掌柜察觉到自家男人的行为,及时抬手示意他不必担忧。严之默也轻攥住姚灼的手腕摩挲两下,心里想的却是,没想到他家灼哥儿如此护短。怪招人疼的。严之默对掌柜浅浅施礼,“请掌柜见谅,在下严之默,乃石坎村人士,曾有幸考出个不中用的童生功名。此次前来,确实并非为添置香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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